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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的居然是右臉。
鍾知渾身都僵硬無比,血液彷彿倒流。他頭皮一陣陣發麻,後脖頸處雞皮疙瘩都聳立起來。那是什麼感覺,他分辨不清。
他只知道,親的是自己的右臉。
‐‐&ldo;長成這樣所以才會被拋棄啊,被丟在孤兒院都沒有人領養,唉,真可憐!&rdo;
‐‐&ldo;不要和他一起玩,他那副樣子太可怕了!&rdo;
‐‐&ldo;看到他就想吐,真的,飯都吃不下了,能不能把他分到另外一個孤兒院老師手下啊?&rdo;
可怖、令人憎惡、孤僻古怪,不會被喜歡,不會被溫柔對待,這就是他。他不想這樣活著,可他別無他法。他出生就這樣了。
可是,現在軟而熱的嘴唇按在了自己的右臉上。
‐‐是一個玩笑嗎?又是玩笑嗎?那麼,請和他多開開玩笑吧。
鍾知緩緩移動眼珠,如同僵硬的木偶一般,將視線落在了這個人臉上。
眼前的謝小飛彷彿是被激得有點血氣上湧,又有點羞赧,怒氣沖沖地說道:&ldo;你才不可笑,我覺得你很特別!&rdo;
等他脫口而出這句話,鍾知愣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
如同一向驕傲跋扈的少年突然吐露情愫,手腳都不知道哪裡擺放。他像是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瞬間跟被點著了似的從鍾知身上跳下來,然後也不敢看鐘知一眼,站在那裡束手無措。
鍾知在那裡,腦子裡黑白噪點嗡嗡響。他感覺自己快要失控,否則為什麼一瞬間,心臟猛跳,越跳越快,砰砰砰震耳欲聾像是快要爆炸了。
他深吸了口氣。
&ldo;你沒事吧……&rdo;謝關雎擔憂地看他一眼。
鍾知坐起來,抬頭看了眼謝關雎:&ldo;你說呢?&rdo;
&ldo;要不今晚我先回去了,明天見。&rdo;謝關雎視線不知道該往哪裡擺,慌不擇路地踩上自己鞋子。
他還沒穿好鞋子,鍾知已經從床上跳起來,憤怒地揍了他一拳:&ldo;你這個混蛋,我不想看到你!&rdo;
&ldo;疼!知道點兒輕重好不好?&rdo;謝關雎像是知道自己強吻別人理虧,不敢久待,用書包擋住鍾知的拳頭,就飛快地捂著頭跑了。
屋內恢復一人。
鍾知喘著粗氣在床上坐下來,良久以後,月光從窗縫裡照進來,把他紅成一片的耳根照得清晰無比。
那種渾身上下血液劇烈湧動,心臟瘋狂跳動的感覺還沒停下來。剛才謝小飛所說的每一個字又如同震耳欲聾的雷聲在他耳朵上反覆滾過。
每一個字都放慢過來,滾燙焦灼。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臉頰滾燙,但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竟然有點泛紅。
又過了一會兒,他冷靜了會兒,忍不住走到窗戶那裡去,掀開窗簾探出頭朝下面看了眼。
只看了這一眼,便愣在原地。
樓下有個修長高挑的身影,正蹲在那裡,眉眼當然很熟悉。路燈將謝小飛的影子拖在地上,他正挽起了袖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工具放在旁邊,正在給那輛破舊腳踏車換輪胎。那個人擰著眉,像是有些困,抹了把眼睛。
鍾知立在窗戶那裡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他拼命鼓動全身的力量,讓自己離開窗邊,讓自己大腦冷靜下來去分辨那個人的所作所為背後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沒辦法‐‐他沒辦法,沒辦法冷靜下來,甚至沒辦法去思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