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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文琢光抬起眼,準確地往樹後看來。他雙眸微微眯起,似乎在確定這頭是否有人。
王脩之掩嘴貓身,借著樹蔭,牢牢將自己藏在後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不再聽見交談聲,眼見得夕陽西下,四周涼風頓起,王脩之方才敢拖著有些麻痺的雙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他心中煩悶,也不想回到國子監的屋舍之中,而是尋了一群狐朋狗友,到了京中的秦樓楚館之中消遣。
眾人都知道他今日是去尋華家姑娘了,見他失魂落魄的,還以為是華柔止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便紛紛取笑他道:「琅琊王氏的子弟,向來在姑娘們之處都是無往不利的,怎麼這華家姑娘是天上的仙子不成,還敢拒絕你?」
王脩之只覺得嘴裡苦澀,煩悶地飲酒,只是道:「她確實拒絕了我。」
眾人皆驚。
便又有人唏噓說:「你們打趣王兄的,只怕是沒見過那華家姑娘。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在她跟前,都好似螢火與皓月爭輝,顯得慘澹無趣。要我說,華姑娘確實是極美的……」
王脩之心中煩躁道:「她心中早已有人,諸君不必再提她!」
此話一出,眾人連忙追問,華柔止到底是喜歡誰。
王脩之痛飲一番,很是有些醉意,也就忘了自己白日對太子的忌憚,他口中噴著酒氣,只是說:「太子……她喜歡太子!」
這倒也不奇怪。
「京中未嫁人的女子,大抵都做著能夠飛上枝頭的美夢呢!」眾人不屑,「華家門楣一般,配你已是高攀,太子哪裡看得上?」
王脩之倒也真想了想:「諸君說得也有些道理。太子畢竟是男人,食色性也,喜歡這種美人也是正常的,不過我看那華家姑娘一團天真……太子若是對她有意,也絕不會娶她為正妃。當日寧少傅之女的門楣,太子不也瞧不上麼?」
「是啊,」眾人紛紛附和,「也就最多是個側妃罷了!哪裡有當你琅琊王氏的冢婦來得痛快!」
王脩之心下稍稍得到了安慰,卻仍然放不下華柔止。
男人便是如此,愈是得不到的東西,口中雖要貶低,可心中卻還是十分渴求。倘或得到了,倒也未必十分珍惜。
狐朋狗友們見他如此耿耿於懷,便三三兩兩地勸解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哪裡有妓館裡頭的姑娘們知情識趣?王兄今夜入花魁羅帳,享受一夜銷魂好滋味,便也覺得華柔止不過如此了。」
正說著,樓中的花魁便來了。
其顏色雖難及華柔止,可風情卻是一等一的動人,簡直軟言軟語,三兩句便哄得王脩之忘卻煩惱,直投身於溫柔鄉之中。
待得洗浴罷,那花魁方才繫著腰帶,笑吟吟地從屏風後頭轉過來,瞧著王脩之道:「公子口中所喚『柔止』是何人?是公子的心上人麼?」
王脩之一驚。
原來,方才燭光溫暖,他見花魁風情萬種,忽地便又想見白日在華家的園中,華柔止於花叢裡側身回眸的那驚鴻一瞥,恍惚之下,又喊了她的名字。
「公子這般英俊清雅,原來也會求而不得麼?」花魁見他恍惚,便坐在他身側,微微淺笑,遞了杯清酒給他,「奴家卻只覺得,公子不必傾心於我,便只有昨夜的春風一度,也叫奴家折服於公子風采之下了……」
王脩之被她的話一說,便有些意動,只是仍然猶疑說:「可她不喜我,只怕也不會叫我近身。」
花魁起身,取了一樣事物交給他,微微耳語幾句。王脩之起先還拒絕,被她說了兩句,便有些意動,最後,終歸是將藥粉取了,放入了袖中。
待他離開後,花魁便招來了樓中一小廝,傳話出去。
可這一幕同樣被文琢光留著暗衛所探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