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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皺著眉,抬起下巴,倨傲地瞧了葉庭梧一眼,直直地擋著路,什麼話也不說。
葉庭梧卻是好風度,側身讓開了,笑了笑打招呼:「王兄,好巧。」
王脩之冷哼道:「有什麼巧不巧的?沽名釣譽之輩,怎麼敢來國子監教書?也難怪祭酒借你到翔鸞書院那頭去,你這等草包,也只配教一教那些頭髮長見識短的女子了!」
葉庭梧神情沉靜,並沒有同他計較的意思,只是道:「先人說,有教無類。天下學生在我之處並無男女貴賤之分,便是換了天子與草民來做我的學生,我都是一般無二的態度。」
王脩之只覺得此人拿腔作調——昔年,王家動用強權逼迫於他的時候,葉庭梧還不是這麼個態度,那會兒他憂心母親病體,猩紅著眼睛,叫王家的人從那草屋裡滾出去……而今不過一年沒見,他怎麼就裝得這麼個八風不動的模樣了?
他冷冷道:「婢女之子,天生卑賤!」
面對著他的辱罵,葉庭梧並未同樣惡語相向,而是彬彬有禮地請他過去。
王脩之見此人罵不還嘴,倒覺得無趣,拂袖而去。
他一走,葉庭梧身後便有個女聲道:「王脩之如此侮辱於你,你便由著他罵麼?」
葉庭梧回過頭去,便見院內的老梧桐樹下,轉出來一道鵝黃色的背影。
高陽公主文宜婉也不知道何時站在那裡,她淺淺笑著,同他行禮:「葉先生好。」
葉庭梧道:「公主怎麼在這頭?」
「我方才有話想同葉先生說,」文宜婉說,「只是先生走得急,我一時追不上。後來又見先生與王脩之說話,也不好出聲了。」
葉庭梧笑了笑,淡道:「叫公主見笑了。」
「先生還沒有回答我,」文宜婉面露好奇,「……為什麼,不回敬他幾句呢?我昔日聽說,葉先生被欽點為狀元,乃是因著殿內所有進士們都鼓吹豊朝繁榮昌盛,鼓吹皇帝英明神武,唯有葉先生針砭時弊,侃侃而談,連父皇嫡庶不分,苛待先後的事情都說了。昔日鋒芒畢露的狀元郎,今日是怎麼變成了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泥人性子的呢?」
即便是她這般問,葉庭梧也沒有任何被冒犯的神情,他笑了笑:「興許是——先前年少輕狂,如今挨過朝廷與世家毒打,我自然要學著聽話些。」
高陽探究的目光在他面上掃視,半晌,溫溫柔柔地行了一禮:「弟子知道了。弟子告退。」
葉庭梧見著少女旋身遠去,裙擺在空中盪出一朵溫柔的花形,便久久地注視著她的背影。他忽地道:「公主何時見過臣麼?」
高陽的步子一頓,只是說:「昔時瓊林設宴,我見君意氣風發,心中欣然。而今再見,只覺先生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葉庭梧卻愣在了原地。
高陽背對著他,又問:「先生為何不來我的宴席?」
數日前,高陽公主在瓊林苑設宴,延請京中出色兒郎前來赴宴,人人皆知這是天子掌珠有意擇婿的訊息,葉庭梧同樣受到了邀請,卻並未出席。
葉庭梧笑了笑,只說:「我孑然一身,孤苦伶仃慣了,不懼粗茶淡飯與破敗茅屋,自知配不上公主殿下,便也不去獻醜了。」
高陽緊緊地掐住了掌心,忽地又回頭看他一眼。
她眼角薄紅,似是飲怒,可面上又有些嬌嬌怯怯的糾結,她咬了咬牙,說:「下次,你一定要來。不然,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葉庭梧微怔,旋即笑著應了下來。
他只當是少女被自己拂了面子而惱怒,倒也沒有太過於細想。
……
等到夜間,葉庭梧至東宮與太子議事,便聽太子問:「今日高陽去找了你?」
葉庭梧倒不奇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