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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會兒因著失了髮妻,文琢光的話又實在是太過刺人,所以孫綠竹他們對文琢光做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裡,卻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知道許青筠死之前,早就為文琢光打點好了一切。她擁有一切除卻做好皇后本職之外的才能,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許氏商行流通豊朝的時候,文清客便知道後頭有皇后的影子了。
如果她想叫文琢光逃開宮廷,那文清客也不介意最後一次隨她的意。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文琢光會選擇回到京城來。
他輕輕鬆鬆地洗刷了自己身上與叛軍相干的罪名,站在了輿論的制高點,皇帝那會兒倘或不接他回來,只怕要被受過許家恩澤的舊部們口誅筆伐至死。
孫貴妃也好,文琢熙也好,只怕這輩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皇帝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方才去正視自己的長子。
他的勤政殿有一面穿衣銅鏡,以銅為鑑,可以正衣冠,是當初的孝懿皇后第一次與他爆發衝突後,送過來的物品。文清客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意外地發現文琢光與自己實在是太像了些,眉眼之中,舉手投足各處,都是他的影子。
他注視著鏡中的倒影,有些恍惚,旋即便咳嗽著問:「太子來找朕,有什麼事情?」
……文琢光還有一點與他不像。這孩子並不肯低頭,從宣寧府被孟雲率人接回之後,平日裡除了慣行的請安問候,幾乎不會私下裡找皇帝說話。
可他政治素養極好,很快,皇帝便不得不迫於朝臣的壓力,命太子入六部辦事。不過是幾年的時間,豊朝上下官員,俱都對太子俯首稱臣,少有二話了。
皇帝看出大勢所趨,到底不想叫祖宗基業毀在自己手中,便也漸漸默許著放權。
至於今日,太子出入勤政殿,已如入無人之境,皇帝是愈發覺得自己有些老了。
文琢光卻看起來沒有什麼要與他敘舊的意思在,只是單刀直入地道:「來求父皇賜婚。」
皇帝一怔,下意識板起了臉,只說:「胡鬧,朕聽你孫母妃說,禮部叫人呈上去的畫像,你連看都不看,這會兒怎麼就要叫朕賜婚了?」
文琢光挑了挑眉,只是說:「昔日母后與您在一道的時候,許家極力反對,她還同您私奔出京城三里地呢,也不是父母之命,怎麼我就不能娶個我自己喜歡的?」
皇帝:「……」
他無奈地道:「又是燕王告訴你的?」
這倒也不是假話。昔日帝後婚姻不被許家所喜,許家非要把許青筠給捆了關在院子裡頭,還是許青筠自個兒偷偷從圍牆裡爬出來,燕王則負責替二人放哨。
那會兒,大家的關係都並不緊張,眼裡只有情愛,沒有什麼家國情懷。
皇帝想到昔日的事情,嘴角微微掛起笑意,最後才無奈地道:「罷了,你是想求娶華家姑娘麼?」
文琢光頷首。
皇帝則說:「那你要想好了。太子母族的遴選標準,要家世出眾而不可功高震主,要性情溫婉柔順能夠管轄後宮,這些事情,華柔止只怕都沒有一樣沾邊的。」
文琢光卻反問說:「為什麼一定要家世出眾,為什麼一定要管轄後宮?這些倘或她都能夠做好,那要我做什麼?」
皇帝怔然。
最後,他擺了擺手叫文琢光出去,只是說自己會同禮部官員商議擬旨意,隨便太子什麼時候想要去頒。太子出門前,他語重心長地道:「……朕給你選的那些人,你當真不再看一看麼?」
他算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君主,卻著實不是個慈愛的父親,只怕文琢光長到二十歲,他唯一替文琢光打算的也只有這件婚事。尋來的不是世代簪纓的世家女,就是手握兵權家中忠直的將門女,再不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