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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2月末的一天晚上,楊奠坤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自己的住處。他一進屋就倒在床上,閉上雙眼,陷入無限的痛苦之中。他剛從伊萬諾夫那裡聽到一個不幸的訊息:蘇軍總參情報部部長、卓越的反間諜專家揚&iddot;卡爾洛維奇&iddot;別爾津被秘密處決了。
楊奠坤怎麼也搞不明白,一個忠誠的蘇維埃戰士,紅色政權的保衛者,怎麼一下子會成為&ldo;人民的敵人&rdo;?他痛感失去了一位尊敬的師長、可信賴的上級,同時,也為蘇維埃政權失去這樣一位優秀的革命者而感到惋惜。
這時,楊奠坤才明白,為什麼&ldo;戈比旦計劃&rdo;遲遲沒有實施。隨著別爾津的被捕,一個規模龐大的偵察計劃也化為了泡影。
1939年夏的一天,伊萬諾夫約楊奠坤來到外白渡橋,他們一起眺望黃浦江的一幢漂亮的尖頂四層大樓。那是蘇聯駐上海總領館。
&ldo;瓦爾德爾,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rdo;伊萬諾夫非常傷感地說。
&ldo;你是要回國嗎?&rdo;楊奠坤輕鬆地說,&ldo;我恭喜你,你已很久沒回到祖國了。&rdo;
&ldo;可我愛這個國家,愛這裡的人民,&rdo;伊萬諾夫動情地說,&ldo;這裡有我的事業,我的戰友。&rdo;
&ldo;你隨時都可以回來麼。&rdo;楊奠坤安慰道。
&ldo;可能我不會再回來了。&rdo;伊萬諾夫沉重地說。
&ldo;為什麼?是因為別爾津同志的事嗎?&rdo;楊奠坤驚訝地問。
伊萬諾夫沒有作聲,過了一會兒才說:&ldo;還有另一個原因。蘇聯駐上海總領事館關閉了,後天我將和總領事鮑&iddot;米&iddot;西曼斯基回國。&rdo;
楊奠坤感到了一種不祥之兆,定了定神他又問:&ldo;那麼誰來領導我們呢?&rdo;
&ldo;你的新領導人會來找你的。&rdo;伊萬諾夫掏出一張舊美元遞給他,&ldo;記住,他叫喬琪。&rdo;
8月的一天,蘇軍總參情報部派來了新領導人喬琪,他是以美國一家公司經理的身份來到上海的。在公共租界的巴拉斯咖啡館,他和楊奠坤見了面。
喬琪面色陰沉,從無笑容,說話生硬,跟伊萬諾夫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喬琪嚴肅地對楊奠坤說:&ldo;世界形勢發生了新變化,中日戰爭也進入了一個新階段,我們停止一切暴力行動,致力於搞靜態情報。你與以前的上級和同志們聯絡的聯絡點和通訊都不要用了,完全按規定在外面接頭。如果連續三天接不上頭,就再隔十天仍在原規定的時間地點接頭;仍接不上,就說明是對方出了問題,要立即切掉聯絡;如果失掉聯絡,到備用地點,在牆上或電線桿上寫1+15+8,即1月15日8時,即可聯絡。&rdo;
楊奠坤覺得,喬琪這個人有一套,是個富有智慧的間諜。但欽佩之餘,又多少有一些敬而遠之的感覺。
1939年,歐洲戰局突變。9月1日,德國軍隊向波蘭發動進攻,9月3日,英、法等國對德宣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9月30日,德軍佔領波蘭全境。一時歐洲陷入恐慌之中。
11月,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四軍成立江南指揮部,一部分兵力在揚州、泰州、天長、六合地區開展抗日遊擊戰爭,寧滬線從此不再太平。
此刻,日軍在中國戰場速戰速決的企圖和誘降陰謀也沒有得逞,它的陸軍主力陷於中國戰場難以機動,日本法西斯的侵略計劃受挫。
一天,喬琪在法國公園內向楊奠坤下達任務,讓他獨自一人作為信使去香港,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