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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ldo;爸爸，我不用住在這裡的。我會出去找工作，會好好照顧自己……&rdo;

&ldo;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現在的你會做什麼工作，洗碗端菜盤嗎！&rdo;爸爸突然疾聲厲色起來，他急促喘息，哆哆嗦嗦喃喃了句，&ldo;如果你不留下來，你媽肯定不會答應去美國的，即便不是為了你，你也要為你媽媽……我還能這麼辦呢……&rdo;

我沒再說話，雙眼乾澀發疼。

落水得救後，我連續發燒，燒退清醒後我已完全忘記從前。

醫生說，神智清醒已算幸運。經過休養，如今的我生活自理無憂，就是我原賴以生存的專業技能也如風而散，自然也無法留崗，爸爸代我向單位提出了離職，我徹底變成無業遊民。爸爸說，人活著就好，即便我一輩子不工作也沒關係。我沒能想起一丁點過去，沒了專業技能，又無特長。縱使爸爸想縱容我遊手好閒一輩子，他也無能為力。這樣的我，爸爸不把我留在律家能怎麼辦呢？

爸爸見我咬唇不語，他紅著眼眶，緊緊握住我的手，他說：&ldo;雪州，你要留下來，你一定要留下來！即便是有人逼你走，你也不能走。只有你留下來了，你媽媽才會安心在美國治病！&rdo;

爸爸還想說什麼，高秘書正步而來，她看了我們一眼，轉身走向大門，並定步門邊，似乎候著什麼。爸爸見狀迅速從包裡拿出一盒點心塞在我手裡：&ldo;你媽媽親手做的糕點，這盒是給你留的，你慢慢吃……雪州，一定要記住爸爸的話。&rdo;

說完，爸爸快步走向高秘書，他同高秘書說了幾句話後，遙遙看了我一眼，突然他抬手一揮，迅疾轉身邁過大門門檻，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仍舊瞪視著爸爸背影最後不見的地方，心裡有塊東西直直下墜，彷彿沒個盡頭。

&ldo;雪州小姐，律先生想見你。&rdo;這時，高秘書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對我說。

她約莫四十，著一身黑，不多的頭髮聚攏在後腦，緊縛成團。薄唇緊抿，說話聲猶如金屬鍛造，一如她的表情，冰冷僵硬。

高秘書掃了我一眼，寒暄道：&ldo;聽說雪州小姐的母親是位大美人，不知道雪州小姐像母親多一些，還是像父親多一些？&rdo;

&ldo;我，不太像我媽媽。&rdo;

我媽媽是細長的鳳眼，小鼻小唇的古典美人。我與她完全相反，濃眉大眼……呃，好像，我也沒有像我爸爸……

我像是基因突變的產物。

&ldo;小姐也不像律先生。&rdo;高秘書清清淡淡補上一句。

&ldo;……&rdo;

我雖未應答，心中擂鼓綿密，驚頓非常……

正文 【002】不好的預感

說話間已抵達律先生的書房，高秘書拉開移門引我入內：&ldo;先生，雪州小姐來了。&rdo;

我拘謹踏入的同時，鼻尖縈繞上淡淡的中藥味。窗前人轉身看我。&ldo;雪、州。&rdo;他念的我名字有些遲疑。我鞠躬問好：&ldo;律伯伯好。&rdo;

律先生身形清瘦，鼻上架著金邊眼鏡，不怒自威。他指了指沙發：&ldo;坐吧。&rdo;

&ldo;謝謝。&rdo;我併攏著雙腿坐下，雙手交握膝上，將腰背繃直。

高秘書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