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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有些不解，便詢道：&ldo;為何不繼續彈奏？&rdo;

無垠抿茶一口，眸中一絲異樣閃爍，卻不過瞬息，語氣有些不甘，也有些無奈，說道：&ldo;我終究只是得其聲，不得其情。&rdo;

&ldo;哈哈哈&rdo;明皇開懷大笑。

無垠不知道他所笑為何，便問道：&ldo;為何明皇笑得如此開心？&rdo;

明皇停歇，笑意消散，卻突兀儼然道：&ldo;我笑的並非是你的琴藝，而是你。罷了，此事不再言，現時日已不早，也該說來我與你相見的原因罷。&rdo;

無垠微笑，面色溫和，月光拂照，話語輕柔似若水，流入心間：&ldo;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不知今日能否問一下明皇？&rdo;

&ldo;嗯？&rdo;明皇一愣，便是頓在原地，望無垠如此模樣，便言：&ldo;若不關朝廷官宦、不關深宮閨怨、不關史書暗秘，皆可問之。&rdo;

無垠聞此，笑意盎然，嘴角幅度增大，隨即言道：&ldo;世人皆言，明皇此曲，皆因公主而寫。&rdo;

&ldo;可其實是另為她人而寫，亦或是你這個故事中的她？&rdo;

明皇面色沉下，雙眸有些許波動，言道：&ldo;何出此言？&rdo;

無垠將古琴放置於腿上，輕輕飄起，其上的灰塵吹起：&ldo;雖詞乃假傷，念懷公主之情，可那曲卻並未如此，其曲雖歡樂，卻悲揚，歡樂僅為掩蓋之姿，唯有傷意尤為清晰。&rdo;

明皇聞此，緘默不語，停頓許久，直至無垠將古琴放下，才傳出明皇輕微的嗤笑聲，而嗤的卻是自己，無垠不言，待明皇話語，只顧抿茶。

驀然，有寒風吹來，夜已四更，乃至下半夜，明皇起身，背對無垠，背手望月，月光如淒清涼水灑下，寒意湧動，無垠茶杯微盪，因明皇又一人獨自吟唱那《霓裳羽衣曲》之詞，無垠未乾擾，抿茶，靜聆聽。

無垠背對，並不知其神情若何。

可若是有人隔立那小亭，便可視明皇面容，月光雖暗淡，卻也能勉強視清，尤其是月光之下，那眼角如玉珠般冰淳晶石，瞬息滑下，映襯著月光，顯得無比清晰。

良久，無垠杯中茶已涼透，幾乎飲盡。

至此，明皇的背影才稍有動彈，可見，他緩緩轉過身來，卻已無淚，面色沉然，盤膝而坐，眼簾垂下，鼻息略粗，嘴角白霧散開，輕柔話語聲如寒風般盪來，飄至無垠耳邊。

餘音裊裊，如淒淒琴鳴聲，涼涼吟唱音，交纏融合而來。

&ldo;如君所言，為她而寫。&rdo;

第14章 第二卷第四簾 緣

無垠未有言語，只見明皇盤膝坐下，雙眸黯然神傷，雙手微顫，無垠會其意，便是將那放置於一旁的古琴抬起，遞予明皇，明皇一笑，似苦笑，似無奈，澀意渾厚。

明皇無言，望著那古琴，眸中溫柔如水，流露而出，滴落至古琴之上，發出嗡嗡之音，顫動而鳴。

明皇手放置其上，神若飄離，若無垠並未在此地，而唯他一人，輕撫琴絃，微微嘆息。

無垠抿茶，面色不改，古井無波。

倏地，無垠抿茶動作遏制，只因明皇醒來，方才發現此地除他之外，還有一人。明皇面色不改，並無尷尬之意，帶有絲絲笑意，搖頭，言道：&ldo;無垠，你可知我為何會來尋你？&rdo;

無垠一愣，旋即面露微笑，禮節不失：&ldo;不知，願聞其詳。&rdo;

明皇將古琴放下，不拘禮節般，言道：&ldo;我以你會知曉所有事，沒想到，竟不知。&rdo;無奈一笑。

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