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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裡還緊緊攥著許晝的衣服,毫無猶豫地,文懷君把它像圍巾一樣緊緊纏到自己脖子上,像許晝那時圈著自己脖子的手。
文懷君閉眼三秒鐘,再睜開,搖晃的視線努力凝聚。
看書桌,看上面擺著的物理書本,看擺在床頭充電的手機,拿起來按亮螢幕,顯示著凌晨三點半。
冷薄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線,文懷君竭力剋制著手中的顫抖,解鎖手機,看到熟悉的手機介面,開啟微信,微信……
開啟微信,唯一的置頂聊天視窗,顯示著兩個漢字「許晝」。
許,晝。
文懷君緊緊盯著那兩個字,像癮君子緊捏著珍貴的解藥,乾裂的嘴唇無聲張合,喉結艱澀地滑動,劈裂的啞聲念出這個名字。
他急不可耐地點進對話方塊,裡面有他們這幾個月來所有的聊天記錄,多半是從自己這裡發出去的,小部分是許晝的回答。
文懷君劃到頂端,是自己發出去的「我是文懷君,我在這臺手機上安裝好了……需要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往下滑,是文懷君跟許晝說自己拿了新年小熊;然後是許晝說自己到實驗室找他了;接著許晝回到學校;文懷君找藉口約他還錢,其實只是想多見見他;文懷君約他情人節出來吃飯……
後面有很多無聊的生活照片,比如文懷君照的小熊雲朵,比如實驗室散養的仙人掌居然鐵樹開花了,再比如文懷君打死了春天裡的第一隻蚊子。
許晝雖然回話不多,但每一條都會回復。
文懷君輕易回想起每一次收到許晝訊息時的心情。
每一次許晝回復的時候,文懷君都心臟酸脹。
從他那裡發出的每一個字都是甜的,靈動可愛的,活生生的,怎麼看也看不夠。
文懷君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讀下去,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像在細細品味頂級甜品,恨不得把一個字拆成兩份看,這樣就可以多看一會兒了。
文懷君慢慢把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看了二十分鐘。
看完了,他又劃到最上面,看了第二遍。
文懷君靜靜盯著許晝發出的那句「春天快樂」,想到他吃水信玄餅時濕潤的嘴唇,和因滿足微紅的耳鬢。
手指劃動,文懷君第三次把聊天記錄翻到頂端,按動按鍵,截圖,劃到下一頁,截圖。
文懷君花了半小時,把所有的聊天記錄都截圖了,順便又讀了一遍。
然後他把截圖上傳到了加密的雲端空間,這才撥出一口氣,躺倒到床上。
文懷君閉上眼,安靜地平躺,數十分鐘,一動也不動,像是睡著了。
然而他突然睜開眼,幽暗的眼瞳深邃,修長的手臂從床頭櫃上撈起手機,看了眼國際時間,華國這會兒是下午的工作時間。
於是文懷君撥通了一個電話,後背半靠在枕頭裡。
電話接通,那端傳來一個穩重的女聲:「文先生?」
文懷君深呼吸:「李醫生。」
李醫生很耐心地等著文懷君說完下面的話。
「我做了一個夢。」
「可以描述一下你的夢境嗎,和許先生有關?」
文懷君停了很久,最終平靜開口:「我昨天去看了許晝的一場樂隊演出,我夢到他穿著舞臺上的那件衣服,畫著舞臺上的妝容,身上背著吉他,站在我的臥室門口。」
「他站在我臥室門口唱歌,然後我走過去,把他的吉他拿下來,扔到一邊,然後我,扯了他的衣服、所有的衣服,把他拖到了床上——那其實不是我的床,是一朵大紅色的全是汁水的花,我不知道是什麼花,但那些花瓣非常軟,會把人裹起來。」
「我把他按進花蕊裡,不顧他的反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