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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知道她患抑鬱症的……」許晝有氣無力地問。
文懷君沉默。
「我還活著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是嗎?」
「別用這種詞,是你還在華國的時候,」文懷君苦笑,「她不想要你擔心……」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她只告訴了你?
許晝想問,但他問不出口。
「你覺得自責嗎?」許晝問,「對於小淑的事。」
文懷君握緊拳頭,「每一天,我都在想為什麼沒能救她。」
粘稠的酸苦漫上許晝的心口,讓他難以呼吸。
許晝想起22歲的文懷君接受的那條採訪,算算時間,正好是陳靜淑去世一年半以後。
文懷君在那條採訪裡說,他以後都不會談戀愛,因為「我愛的人不在了」。
一道冷光從許晝神經末梢劈到頭頂,那些像軟刺一樣埋在他心底的畫面突然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他好像把一切都連起來了。
陳靜淑本人就像她的名字,安靜且淑女,長髮披肩。
許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陳教授的辦公室。
那時許晝剛剛考上陳茂昌的碩士,陳教授正和他談研究方向,一個女孩敲門而入,手裡提著半袋子水蜜桃。
「啊,抱歉。」女孩看見許晝,以為自己打擾到他們了。
陳教授立刻露出慈愛的笑,朝女孩招招手:「進來吧靜淑,我們快結束了。」
「許晝,這是我女兒,陳靜淑,也在咱們大學,念物理。」
「小淑,這是許晝,我剛收的研究生。你們年輕人認識認識啊,聊你們想聊的。」
兩個年輕人瘋互相禮貌而不失尷尬地對視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許晝就是這樣和陳靜淑認識的,但他們沒有成為特別親密的朋友,只是一起吃過幾次飯。
一年後許晝在松光寺遇到了文懷君,兩個人混熟後,許晝才發現文懷君也認識陳靜淑。
這倒很正常,因為他們都是物理系的。
陳靜淑成績很好,是物理系前十名裡唯一的女生,她和文懷君一起參加過某個國際研討會。
趁著春光正好,三個人一起出去玩過幾次,爬山郊遊划船,那些都是快樂的回憶。
再後來許晝和文懷君在一起了,他們像打地道戰一樣悄悄談戀愛,誰也沒告訴——在那種環境下他們不想拋頭露面。
但人總是想炫耀自己的愛情、渴望得到祝福的,尤其是在熱戀的時候。
他們有次做完之後,許晝窩在文懷君懷裡,吻著他的喉結,天馬行空道:「好想跑去廣播站,奪過播音同學的話筒,告訴全校師生,文懷君是我的。」
文懷君更年輕,像是熱血一下子被點燃了,把許晝拉起來就想給他套衣服。
「好啊!我還要抱著你到國旗下接吻。」
許晝看著文懷君認真的神色,狠搓了一把他的腦袋,說你想倒是想得美!也不怕天打雷劈。
「靜淑都還不知道呢,」文懷君提醒道,「我們可以告訴她。」
「其實我覺得她已經猜出來了。」許晝笑了笑。
畢竟文懷君好幾次有意無意接觸許晝,陳靜淑都在旁邊露出迷之微笑。
陳靜淑以為自己控制得很好,但都被許晝看在眼裡。
於是兩人找了個蟬鳴鋪天的夏日傍晚,拉著陳靜淑去學校後山散步,兩人在陳靜淑面前飛快地十指相扣再飛快分開,像是在司儀面前交換戒指。
「你不要太震驚…我和文懷君在一起了。」許晝又補充道。「但是震驚一會會兒也是可以的。」
陳靜淑並沒有露出許晝想像中瞠目結舌的表情,反而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