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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任務從未失敗過,換言之,他沒放過任何一個清醒者。
言陽感覺那些無辜者的鮮血從來沒幹過,生生將他漚爛了,在每一次手起刀落中,他已經面容模糊。
面容模糊的黑鴉博得了司博的完全信任,在罪與惡的泥沼中所向披靡,殘肢碎骸堆積著,填平泥沼的時候,言陽已經十九歲了。
三年來他等待著時機傾覆這一切,但時機沒有出現,卻先等來了命運最惡劣的玩笑。
那是一個平常的清晨,他開啟某扇實驗室的門——
他今天的任務是來解剖兩個異常值,為研究提供新材料。無聊的任務。
他開啟裝著異常值的箱子,看清楚裡面的一瞬間,腦內瞬間山呼海嘯。
那是一雙同樣被月光眷顧過的眉眼。
他好像瞬間回到了斐城,回到了什麼都還沒來及發生的從前,和五歲的俞逢搶奪籃球,又聞到了黎若烤的藍莓餅乾香甜,黎若和言時會在樹蔭下和另外兩個人暢談到日落。
那是黎若和言時的摯友,俞逢的父母。
這一切是不是在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言陽無數次思索這個問題。
他和俞逢那樣相似,一切詭譎離奇的背後真相,對他們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那些植根於骨髓的探究慾望,有些是遺傳於他們的雙親,更多的兩人從小相互助長的氣焰,任由我的好奇心和你的探究欲纏繞生長,像花園裡那顆紫藤,鉤連盤曲到繁花滿架。
可偏偏他們所執唸的真相,恰好是會致死的開關。
就算黎若和言時沒有觸碰這個世界的底線,終有一天,他也會被送到司博面前。
他們的雙親如此相似。他們如此相似。
如果不改變點什麼,終有一天,俞逢也會出現在這個刑場的永晝中。
兩個箱子都被開啟了,言陽看著裡面被打了骨骼肌鬆弛劑的人,裡面的人也看著他。
他們的看到言陽的那一刻眼睛很亮,「阿陽…你果然還活著…」
聲音微弱,但言陽聽得很清楚,那氣音還在繼續,「你父母呢?」
言陽一言不發。
司博給他的任務是來解剖這兩個人。
這時候,言陽才絕望地發現,地獄有一千層,而他現在只是在第十層而已,以後他又要向更深的地方墜去了。
他垂著眼睛看著箱子裡任人宰割的女人,將手指緩緩地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後來呢?」
在他被抓去處理前,房間裡沒有開燈,新朋友靠在窗臺上,背光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後來我放了他們,但消除了他們的記憶。」
「什麼時候的事?」
「今早七點。」
「你這樣做和間接性自殺有什麼區別?」
言陽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司博不會輕易殺我的。」
「但你絕對會付出代價。」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可有些事情是沒有選擇的。
他等的時機或許不會來了,他放走俞逢的父母的那一刻,就知道計劃要提早了。
「我那次跟司博去了黎明莊園,那麼美的地方原來不是全息投影的效果。」
「它被作為上面來斐卡特區視察的接待處,特意修復的,而且有最高的安保等級。」
「沒人能進去嗎?」
「有一個人可以。」言陽說。
「司博。」
一個名字的吐出,像是一場赴死戰役的無聲口號。
「你想有個名字嗎?」言陽的問題突兀。
「不想。」
「……」
新朋友看著言陽有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