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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以為常的體面與突如其來的破敗,面前的劇烈變化,到底是真相被剖開還是假象在注入?
按理說在這個迷茫的當口,蘭薩斯人是擁有搶佔輿論洗腦的一個時機的,可惜的是在意外重擊之下,他們手中握的,只有大把許可權——已經被登出的許可權。
聯絡與言語的喪失,只是頹勢的開始。
研究所被一舉攻陷時,武器庫被司博的許可權封鎖。
沒有科技傍身,整個世界的偉大操控者們,只能手無寸鐵地四散而逃。
異常值與清除者發生了身份轉置。
從意外發生直至今日,短短三十天,皮珀爾眼睜睜看著與自己同行逃亡的人被抓走,更不用提那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莫名其妙消失的蘭薩斯人。
今天湊巧遇到的這位,也血流不止。
受傷同事的步伐比剛剛更加沉重,也不知是腹部傷痛還是絕望致使。這加重了皮珀爾心頭的焦躁。
拜託,這是在逃命,拖著這麼個累贅哪裡跑得動?
皮珀爾扶住同事的手微微一下,他猶豫著,打算收回手留負傷同事自生自滅。
「後面有人追上來了!」
皮珀爾猶豫得正入神,被同事突然的一聲嚇得哆嗦了一下。
他凝神細聽,果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走廊裡的照明燈多數已經報廢,留幾盞肩負重任,光明苟延殘喘著,還原彎彎繞繞的走廊的全貌。
「刺啦——」
尖銳的聲音響起,短促又刺耳,在寂靜的歌舞廳裡讓人心驚肉跳,像是野獸的利齒咬齧頭骨,激起最原始的生理恐懼。
皮珀爾一下就聽出來,那是刀尖刮擦地板的聲音。
他驚得一把攥緊同事的胳膊,「快走快走!」他把所有的驚慌失措都壓進自己的一句氣音裡。
他大步邁步向前,發現同事的腳步綿軟無力,他低頭借著微弱燈光檢視同事面色。
剛剛那句機敏的警示像是耗光最後氣力,這人嘴唇灰白,眼睛半睜,已經開始陷入半昏迷狀態。
皮珀爾的動作凝住,兩秒後,他緩慢地收回自己的手臂,將同事放在地上。
剛剛的猶豫轉瞬即逝。
轉頭離開時毫不拖泥帶水。
皮珀爾的運氣並不好。
後面的人沒有被同事絆住,刀刃拖行的聲音雖然沒有如影隨形地追在身後,時近時遠的危機卻更讓人心力交瘁。
與此同時,他跑過幾個彎繞後把自己栽進死路。
在皮珀爾的心徹底墜入絕望之前,他發現自己唯一的幸運——
他在死路的棕色牆面上發現了一扇極不起眼的小門。
深棕的桌布也覆蓋著整扇門的表面,門的輪廓和鎖孔被黑暗遮蔽。
折返不能,他開啟小門。
這是一間廢棄的雜物間。
狹小,雜亂,但隱蔽。
清理推車擺放在角落,木製櫥櫃與貨架靠牆沉默。
他踏進這最後的求生空間,關好房門的那一刻,他又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皮珀爾逃無可逃,走投無路之際他手腳並用爬進櫥櫃裡。
壁櫥還算寬敞,勉強可供一個成年男性彎腰站著。
壁櫥裡面空空蕩蕩,連灰塵都不存在,乾淨得令人髮指,皮珀爾這才後知後覺這廢棄雜物間的詭異——
東西雜亂,卻一塵不染。
有人特意打掃過這裡。
皮珀爾關好壁櫥門的下一秒,他就聽到了雜物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他的心臟瞬間像是被狠狠攥緊了,攥得供氧不能,攥得血管迸出。
刀尖繼續拖行,失去了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