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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天台他還沒有踏足。他已經找過每一個房間,都沒有言陽的身影。
除了屍體,也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偌大的宅邸,除了天台處,已經沒有活人了。
俞逢輕輕旋轉金屬門把,鎖舌釋放的微小聲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剛剛把門拉開一條縫,夾著血腥氣的晚風就探了進來,俞逢猛地把門完全拉開,風倏地湧了進來,把俞逢額前的碎發吹得散亂。
天台上晚霞光柔,一道纖長身影倚著欄杆,那人眉眼可以入畫,手中血刃的鋒芒卻像是能刺破作畫的紙張。
聽到開門聲,那人警惕地側過頭,看清來人後,鋒利的目光又被隱隱笑意鈍化了。
俞逢一言不發地迎著那笑意走近,最後停在屍體旁,掃了眼拉曼的死狀,又抬眼看著言陽。
俞逢眼眸清明,卻沒有溫度。
言陽被這一眼看得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扯起一抹笑來掩蓋意料之中的黯然,「怎麼樣?我的記憶還算精彩吧?」
他早就知道會這樣,沒人願意靠近一個滿手血腥、從殺戮中汲取快意的殺人狂。何況俞逢已經習慣警察身份,更會厭惡他這個完全墮落的故人吧。
言陽心越下沉,臉上笑意越盛。
俞逢冷冷地看著他,像是內裡湧動著大量滾燙的熔岩卻隱忍不發,薄唇緊抿著,半響才冷硬地開口,「真後悔沒聽拉曼的,我當時該立刻離開這個破地方的。」
言陽像是聽不出他語氣中的火氣,「可惜了。他已經死了,來不及了。」
俞逢語氣麻木:「他不是你殺的。還有國王,那個烤箱裡的人,其實是齊皓軒做的。」
言陽臉上露出幾絲諷意,「齊皓軒…哈哈,好玩嗎?披了張皮的假皇室裡還搞權力爭奪,我還沒來得及給他消除記憶他就把他哥給洗刷好了,手法和標誌物都提前謀劃好了,想扣在我頭上。自己都不知道處心積慮爭的東西都是假的,一腳踏進死亡日程都察覺不到。」
他話語中夾雜囂張,「不然為什麼我要給他縫上他哥哥的半張臉呢?」
殺人兇手逐漸外露的狂氣盡入俞逢的眼底,他垂下了眼睛,薄薄一層眼皮把情緒悉數掩住,此刻誰也無法從俞逢清冷的眉眼中讀出他的心緒。
俞逢視線落在了拉曼血肉外翻的利落傷口上,「那黎止呢?他是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
言陽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我大概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
言陽:「拉曼是整個計劃的參與者,而且是個不可控因素。」黎止是在為他的未來考慮。
最後那句話言陽自己無聲吞了回去,隨即在心裡暗暗苦笑。
大概是情緒溢位導致記憶也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恢復,黎止作為一個應言陽心理需求而產生的人格,由於本身的殘缺,一直像個幽靈一樣遊離在人群之外,他不懂憂懼不知苦楚,只是兀自喘息著活,以最適合情境的反應來讓自己的一切行為舉止都恰到好處。
黎止本是為言陽而出現,這次異常的甦醒與出人意料的行徑——言陽隱約能感受到這像是最後的告別。
「太多此一舉了。」言陽心裡無奈地想,他明白黎止是在變相表達對他的期冀,可他又哪有什麼未來呢?
言陽知道自己完全回應不了黎止的期冀,因為他也有自己的願望。
俞逢一雙眼像是盛滿死水,深處卻又無數情緒暗湧,呼吸對他來說成了苦難,「現在整座黎明莊園只剩下你和我了,你邀請我來是為了什麼?」
聞言,言陽不再倚著欄杆,他在暮色天光中笑著地挨近俞逢。
直到兩人距離足夠近,他一手握著刀柄,另一隻手輕輕環上俞逢的脖頸。
「俞逢哥哥,從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