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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夫人覺得有些棘手,這顧以寧究竟是想幹什麼?
有僕婦搬了椅恭敬上前,顧以寧落座,向著煙雨看過去,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她落座。
煙雨往小舅舅椅邊站了站,搖頭小聲說:「我站著就成。」
顧以寧哦了一聲,「你站著,不成。」
於是那兩名侍女便扶著煙雨落了座,周遭的目光使她如芒在背,只好垂著頭捉著手指望呆。
舉座都在等著他開言。
顧以寧垂著眼睫,望著手邊的一盞清茗,忽感可笑。
倒是可以帶她一走了之,可背負著心事的小姑娘勢必憂心忡忡,再因著這些人的話頹喪不安,那便更令人憂心了,再有一則,她的娘親,到底還是二房的女兒。
他抬起眼睫,眸光森冷。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皆由我教授。倘或二老夫人有什麼不滿,盡可來問。」
他原是清矜溫潤的聲線,此時披霜掛雪,落在眾人耳中冰涼徹骨。
二老夫人浮在面上的那一點假笑,就再也撐不住了,嘴角顫了顫,耷拉了下來:「六侄兒這話說的,不過是關起門來管教孩子,孩子說了什麼話,做長輩的哪能當真計較呢?」
正堂裡靜悄悄的,沒人敢言聲,姑娘們被帶了下去,只餘下蘅二奶奶、薔三奶奶陪著,面色小心。
顧以寧哦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看了煙雨一眼——她耷拉著腦袋,看不清有沒有掉眼淚。
「你既不計較,那便該我計較了。」
煙雨心裡急跳了一下,悄悄往小舅舅那裡看了一眼。
娘親在外吉凶未卜,她拼了一股子莽勁兒橫衝直撞,原以為要栽在這兒,任由她們懲治,沒想到小舅舅會來……
原來,這世上除了娘親,還有一個人在護著她。
想到這兒,煙雨又濕了眼眶,頭愈發的垂得更低。
顧以寧夷然望過來,眸色森冷。
「二老夫人雪鬢霜鬟,正該是慈心仁愛的時候,卻能指著小孩子口出惡言。敢問,少條失教的,究竟是誰?」
正堂裡的氣氛又冷了幾分,二老夫人聞言眼前一黑,只覺得顏面盡失。
萬萬沒想到啊,東西二府從來都沒什麼交集,這顧以寧頭一回來二房,竟是為了這小小孤女來指責她。
二老夫人咬碎了一口銀牙,看了看兩個兒媳婦一個女兒,見她們或垂頭或品茶,都是不打算出言想幫的樣子,立時一陣齒冷。
她虛虛地一拍桌,剛想找回一點顏面,那廂顧以寧卻冷冷一眼投過來,寒涼的聲線劃過肅冷的空氣,一下截住了二老夫人的話。
「廣陵府乾定元年出具的判離書裡有雲,謝鑲毆妻強辱之,判義絕罪,判離。顧家女兒歸家,乃是堂堂正正,如何在你的口中,竟成了立身不正?」
煙雨聞言震詫地抬起了頭,心中如擂鼓。
是了,娘親堂堂正正地同廣陵謝府切割,光明正大合理合法,不該被二老夫人這般指責!
顧以寧拂袖起身,冷冷出言:「好自為之。」
他旋身而去,行經煙雨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帶離正堂。
二老夫人吃了這樣的虧,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由侍女們扶著就往外追,喝了一聲站住。
顧以寧頓住了腳步,只聽後頭又響起來蘅二奶奶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有些虛。
蘅二奶奶一向是二老夫人的馬前卒,此時被二老夫人一個眼風掃過去,想著以後還要在婆母的手下討生活,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說話。
「咱們二房的女人們關起門來教孩子,六弟這般闖進來要將孩子帶走,這恐怕有些不妥吧——」她的聲音千迴百轉的,說到這裡,忽得拿帕子掩住了口,揣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