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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舅舅進去了,煙雨便不再多想,捧著小筐進來了。
他的書房並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兩面牆打了通天接地的高櫃,裡頭擺滿了書。
娘親不愛讀書,連帶著煙雨也不愛讀書,她哪裡見過這麼多書啊,仰頭看了一圈兒,這才感嘆道:「這麼多書,您都看過麼?」
顧以寧在書案後的椅上坐下,下巴微揚,示意石中澗進來,又向煙雨道,「也有一些束之高閣。」
石中澗進來,揣摩著主人的意思,去櫃中取了一頂官帽呈在了姑娘眼前。
「表姑娘且取用吧。」他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這是公子從前中了探花,任翰林院編修時的第一頂烏紗帽。」
煙雨正接過官帽,聞言踟躕了一下。
「您的第一頂官帽,一定很有紀念意義,我怎好拆了它——」
顧以寧取了一本案上的書看,聽她這般說,眼眉不抬。
「無須在意。」
煙雨忐忑地在案旁的小桌椅坐下了,托腮望著官帽不敢下手。
那書案旁的眼光便移了過來,溫聲道,「可是不得其法?」他見煙雨抬頭茫然地看他,便把視線落在了案上的一尊小小石刻。
「這尊石刻的蟬,你可以賞鑒一番。」
煙雨是不敢拆帽翅,而不是不會做蟬翼,既然小舅舅說了,自然是要看的,她索性放下了手裡的金蟬,仔仔細細地望住了那一尊石刻的小蟬。
不得不說這尊小蟬刻的惟妙惟肖,不僅棕色的外殼逼真,便是那薄薄的蟬翼,竟也是石刻出來的,著實生動。
「……這尊石刻的小蟬,打哪兒得來的啊?」
顧以寧回答的很快,「原是在南朝皇室之墓穴裡。」
煙雨腦瓜子轉的很快,很快想到了,「這是不是一尊鎮墓獸?可做的這樣小,又是一隻小蟬,沒什麼震懾力啊。」
顧以寧聞言抬起了眼睫,眼眸裡帶了點幾不可見的笑意。
「有道理。」
煙雨得了鼓舞,這便思維發散起來,「以後我的墓穴裡,左邊擺一尊絨兔子,右邊擺一尊絨貓咪。石刻的太過冷清,我喜歡暖和點兒的。」
她興致勃勃地問向顧以寧,「您喜歡什麼樣的鎮墓獸?」她努力思考,「您覺得小鴨子怎麼樣?」
女兒家溫軟的語音一出,整個空氣都安靜下來了。
窗外飄著的雨絲啊,垂頭喪氣的海棠花兒零落地飄下來,有些許飄進了小窗,雨的清氣裹挾著花的甜香,湧了進來。
顧以寧本坐在桌案前執一冊書閒看,聞聽此言,眉梢眼角就又沾染了一星幾不可見的笑,這便以手握拳,掩住了口清咳一聲。
沒聽見小舅舅的迴音,煙雨就有點忐忑,小心地看了一眼他的側顏。
他垂著眼睫,似乎將手中的書卷看入了心,沒有在意她的問話。
煙雨就悄悄吐了吐舌頭:沒聽到也好,她好像有點過於隨意了。小舅舅是長輩,她怎麼能在長輩面前說什麼鎮墓獸的事呢?多不吉利。
她想著想著,就抱住了手裡的官帽,把尖下巴擱在了上頭,想得入神。
換了娘親,又該說她喜歡胡說八道了——可都說老人才忌諱說生死,小舅舅才多大啊?
她不由地把視線落在了小舅舅的側臉上。
聽說小舅舅才過了弱冠之年,那也就比她大上幾歲,可為什麼就那麼的沉穩平和呢?
她想了半天,下巴上擱的官帽頂就被壓的凹陷了一塊。
她嚇得連忙抬起下巴,悄悄地把官帽的頂復原,這一番動作倒惹來了案上人的注意,把視線緩緩地移過來。
煙雨有點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官帽頂,「塌了。」
顧以寧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