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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詢死死咬著嘴唇,沒有慘叫,依然沒有慘叫。
只有不間斷的急促的喘氣代替慘叫來宣洩降臨在身體上的疼痛。
一下下的鞭子將他身上的西裝抽碎,在他的面板上抽出一道道皮破肉綻的腫痕,但這種疼痛,相較於紀詢懸空的身體順著這大力的抽打來回搖擺,每一次搖擺,鉤子都在紀詢的鎖骨底下更深的穿刺著的疼痛而言,簡直微不足道。
鞭子被收走了。
換了一個人來,這個人手裡拿著匕首。
當匕首的冷光經由月光晃入紀詢的眼睛時,紀詢猛然閉目,朝後猛地一躲,可是躲不開,只是讓鐵鉤更深的勾入他的身體。
「幽靈害怕匕首!」保鏢發現新大陸似的叫起來。
「……多稀奇啊,還不興成年人有點怕的東西了?」紀詢咬牙笑道。
他很快為自己的逞強付出了代價。
匕首貼上了他的臉。
冰涼的匕身——匕首清晰的形狀——他的身體開始僵木。
一動都不能動。
只能被動的,像一尊石頭,或者一塊木頭那樣,沉沉的,接受地心引力的牽扯,往下墜落。
鎖骨越來越痛。
他似乎聽見了骨頭綻出裂紋的嗶剝聲。
匕首突然離開了他的臉!
彷彿絕地逢生,他剛剛感覺到凝固的血液重新流動,那把匕首,便刺入他的面板。
創口一陣疼痛。
這種疼痛理當遠沒有鎖骨下的鉤子和手臂的槍傷來的疼痛。
可是它的疼痛,讓紀詢根本沒有辦法忽略。
它的疼痛,不止來源於身體,更來源於心底。
好長好長的時間,三年裡每一回可能想到紀語的時間和看到刀具的時間
他的面板都會感覺到寒涼的鋒利。
他的心臟會因疼痛而蜷縮。
他會開始思考,紀語,有多疼痛。
「不……」
他的聲音流瀉出來了。
軟弱的聲音,暴露在了柳先生的耳朵裡。
但是深深的夜裡,柳先生沒有半分動容。他沒有示意停止,保鏢們就繼續。
匕首如同跳舞一樣在紀詢身上翩翩旋轉。
當它的足尖落到紀詢的身體時候,便是一刀長長的刀傷,或者一點深深的扎刺。
血液自紀詢的身體裡滲出來,又被雨水沖刷,漸漸在他懸空的腳下,積出個血窪。
「我過去也見過很多優秀的警察。」柳先生,「但是也有一部分警察,並沒有他們以為的那樣優秀和堅定。」
「說了我不是警察——」
「在人類的文明社會裡,我們確實需要遵守國家法律要求,和約定俗成的道德規範。這是為了什麼?」柳先生,「這是為了我們能夠生活在國家的文明中而不被當成異類。」
「但在這艘船上,沒有任何必要。」
「這艘船,是一艘快樂的船,是一艘放鬆的船,是一艘讓你遠離逼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國家文明的船。看看這裡的所有人,臉上都戴著面具。為什麼?這個面具,它遮住了你的臉,卻解下了控制住你的枷鎖。」
柳先生深深嘆氣。
「差不多了,告訴我位置吧。我不會說是你告訴我的,我只會說,這是我千方百計找到的。你,還是那個立了足夠大功勞的潔白無瑕的警察。」
「你年輕,還有光明的未來。你冒著這天大的風險,深入虎穴,如果因公殉職,那麼你的榮譽,你的未來,全都葬送在一張輕飄飄的印表機一天能打出一萬張來的烈士功勳簿上了。
「輕飄飄一張紙,孤零零一塊墓,這就是你要的未來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