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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至扔下車子，一把揪住江紀言的領口，把他直摔在地上，說：&ldo;江紀言，你是不是找死！&rdo;

就在這時，小浩克突然喊了一聲：&ldo;方至，快攔著你爸！&rdo;

誰也沒注意，方烈趁著混亂扶起地上的車子，一路騎了下去。

方至頓時慌了，騎上車子追過去。

然而方烈的車速太快了，快得像一支離弦的飛箭。

他太久沒有一個人騎車了，運動的本能催動著他不斷地向前，向前……

方至在身後，拼命地喊：&ldo;爸，減速！你快減速！太危險了！&rdo;

可是方烈根本聽不見，或者說，他根本不想聽見。

他的耳朵裡只有飛掠而過的風聲，淡金的陽光，指引著他唯一的前路。

方至遠遠地看見前面的彎道，角度實在太大了，幾近360度。

他要瘋了，扯破嗓子大喊：&ldo;爸，你快停下來，我求求你了！&rdo;

可是方烈絲毫不停，在轉彎的一瞬，整個人都側滑了出去，像一顆急速墜落的隕石，轟然撞擊在岩石上。

方至追到的時候，方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撲了過去，抱住他大叫：&ldo;爸，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rdo;

可是方烈躺在他的懷裡，沒有一絲反應。

方至越發瘋了，聲嘶力竭地狂喊：&ldo;你快點兒把眼睛給我睜開啊！你命很硬的！你趕快給我醒過來！&rdo;

艾周隨後追上來，她看見失控的方至，飛快地跑過去，抱住他的頭說：&ldo;方至，你要冷靜啊，我已經叫救護車了，你要冷靜啊。&rdo;

那天救護車彷彿等了一個世紀才來。方至就那樣一直抱著方烈，不肯放手。艾週一直跪在他身旁，默默地陪著他，心痛到無以復加。

方烈入院就做了手術，然後進了重症室。醫生說，外傷不嚴重，只是顱內有積血。如果明天能醒過來，就應該沒問題。

方至拉住他說：&ldo;醫生，醒過來的機率有多少？&rdo;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ldo;小夥子，這個事不能問我，只問老天了。你只能等。&rdo;

方至緩緩鬆開了手。

是的，他只能等，等著死神擦肩而過，等著命運網開一面，等著老天給他一次機會。

他讓所有人都回去了，只讓艾周留下來。

他們在病房裡整整坐了一夜。

凌晨的時候，艾周靠著方至睡著了，醒來時，窗外已天色微明，方至依然睜著眼睛，靜靜地注視著病床上的方烈。

艾周說：&ldo;方至，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幫你看一會兒，方叔叔會吉人天相的。&rdo;

方至搖頭，說：&ldo;我不累，我有好多話想和他說，我要看著他醒過來。&rdo;

突然，病床上傳來一聲深深的吸氣聲。

方烈竟然醒了。

方至激動地站起來，奔到床邊去，說：&ldo;爸，你醒了！你怎麼樣？&rdo;

方烈睜開眼，看了一眼方至，說：&ldo;方至，你來了。我口渴，有沒有水？&rdo;

&ldo;有。&rdo;艾周興奮地去拿水。

方至卻杵在那裡，被巨大的恐懼籠罩了。因為方烈的表情和口吻太過清醒，清醒得讓他害怕。他不願深想，可是心底卻隱隱地浮動著&ldo;迴光返照&rdo;四個字。這是他在世間最後一位親人了吧，卻已踏上了生與死的臨界線。

方至怕極了，怕得手指都在微微地顫抖，但是他的臉依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