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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櫨說:&ldo;我卻認為,人的肉體消失了,靈魂出竅,靈魂還會存在,在宇宙間飄蕩,因為物質是不滅的。有的人死了,可是意識還存在。&rdo;
白蕾驚叫一聲:&ldo;小心!&rdo;
原來黃櫨只顧說話,他駕駛的老吉普車拐彎時,險些衝進河裡。
白蕾擔心地說:&ldo;這裡不會有緬共遊擊隊活動吧?我們會不會遭到伏擊?&rdo;
黃櫨眉毛異一揚,&ldo;說不定,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生與死,置之度外了。&rdo;
黃櫨接著說:&ldo;德國的著名哲學家叔本華說,我們如此害怕死亡,並不是由於生命的終結,而是由於有機體的破滅。我只有在疾病和衰老的災禍中,才能感覺到這種破滅。相反,主觀方面而言,死亡只是頭腦停止活動、意識消失的一剎那而已,死亡只同意識相關。叔本華把他所謂作為意識消失的死亡與暈倒相比,暈倒過程並不是緩慢的,也不以夢為媒介。在意識還清醒時,首先是視力立即消失,接著便陷入完全的無意識狀態,這就是暈倒。暈倒過程中絕不會出現不愉快,死亡是暈倒的孿生兄弟。溺水、瓦斯中毒、上吊、槍殺等橫死,像暈倒一樣,不會有什麼痛苦。即使長期受疾病折磨的人,在他死的瞬間也不會存在痛苦。因此,如果將死亡看成意識的消失或感覺的喪失,死亡就不存在痛苦,也不應帶來恐懼。當然,叔本華的解釋雖然與伊壁鳩魯的意思差不多,但畢竟還是不完全一致的。伊壁鳩魯不僅認為死亡與痛苦無關,而且也不認為它同快樂有關。他認為死亡根本上就同感覺無關,死亡時是不可感覺的。他說,人要麼逃避死亡,把它看成帶來巨大痛苦的災難;要麼盼望死亡,以為這是擺脫人生災難的休息。伊壁鳩魯認為,認識到死亡與我們無關,我們就會對人固有一死這件事情愉快起來。而一個人如果認識到人生的終結並不可怕,他也會認識到活著也沒什麼可怕的。認識到死亡與我們無關,並不給人生增加無盡的時間,而只是把人從因為怕死而渴望不朽中解放出來。說他之所以怕死,並不是因為馬上就要死,讓他難受,而是因為將來要死使他不安,那麼他就太愚蠢了。一件事情在當下並不使人憂慮,反而在未到時使他煩惱,這是非常荒謬的。所以我們應該牢記死亡是與我們無關的,從而避免由死亡而生的痛苦和恐懼,求得愉快的幸福生活。因為他說過:肉體的健康和靈魂的平靜乃是幸福生活的目的。我很贊成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的觀點,柏拉圖認為,肉體是短暫易逝的、必滅的、靈魂是永恆長存的、不朽的。靈魂與肉體本來分屬不同世界,靈魂本屬理念世界,肉體本屬現實世界。&rdo;
白蕾望著亮如白鏈的河面,遠去的帆船,沉浸在融融陽光之中,感到很舒服,她回味著黃櫨的話語。
黃櫨又說:&ldo;叔本華說,人們不僅對個人的死亡產生莫大的恐懼,對群體性的滅絕,如家族的滅亡也無限悲慟。他說:自然之生顯然在表示死亡是最大的災禍,也就是死亡意味著毀滅,以及生存的無價值。死亡恐懼是一切動物的天性,所有的動物都帶著這種恐懼離開世界。動物的許多作為,比如小心翼翼的守護子女、逃竄、隱匿等,無不是他們的生存意志使他們企圖延遲死亡而已。人類的天性也一樣,死亡是威脅人類的最大災禍,人類最大的恐懼來自對死的憂慮。白蕾,你怕死嗎?&rdo;
白蕾思忖一會兒,說,&ldo;人固有一死,我恐懼死亡,因為我的快樂還沒有很好的享用,如果享用完了,我可能不畏懼死亡。死亡與睡眠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對於生命沒有任何危害。人是自然界的生物之一,自然界的生物從其個體方面看,它們都只有一瞬間的逗留,又匆匆走向滅亡。植物和昆蟲在有的季節結束它們的生涯,動物和人類則在若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