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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羲姮,我撕了你這張嘴!」趙明心這些年跋扈慣了,撲上去就要廝打。
「安靜點兒。」趙羲姮蹙了蹙眉,聲調不高,甚至像是在誘哄孩童,手上的動作卻不溫柔,一把揪住趙明心的領子,將她兩隻手都反剪起來,臉壓在輦車壁上。
「趙羲姮,放開本宮!本宮要殺了你!」趙明心叫得像是殺豬,將跋扈公主的形象展現得淋漓盡致。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宮人們也不敢擅動趙羲姮,只能跪下來磕頭,請趙羲姮放了趙明心。
趙羲姮像拍死豬一樣拍拍她的臉蛋,微微勾唇,溫柔又恬靜,「堂姊忘了,這樁令你羨慕不已的婚事你給老子的,若是羨慕,老子還給你。現在出了晉陽,沒有叔父嬸嬸在你背後撐腰,勸你還是收斂一些,畢竟姊妹間打打鬧鬧不小心傷了彼此,總是不好。」
趙明心倒吸一口涼氣,她還記得趙羲姮年幼的時候,壓在她身上揪著她頭髮打的模樣。離開晉陽,她與趙羲姮身份一樣,天高皇帝遠的,阿孃根本沒法給她撐腰。
趙明心被趕出去後,趙羲姮又多披了一件厚衣裳,躲在車上暖融融的小被窩裡啃糕點,懷裡捧著一本書。
宮人都知道她怕冷,是以車裡爐子燒得暖融融的,只是馬車顛簸,趙羲姮書看了沒幾頁,覺得眼睛疼。
她伸出纖細的指,捏了捏眉心。
眉頭蹙起,纖纖弱弱的一個,像是寒冬裡冒出的鮮嫩芽兒,不罵人的時候端是嫻靜,「是不是快到平州了?」
「是,明日就能進丹東了。」
趙羲姮心裡有憂慮,丹東是平州的邊境,按道理來說,公主出降藩王封地,使者應該早早從青州就開始迎接,一直迎到王府,然後籌備婚禮事宜。
但現在都快到平州了,卻也不見鎮北王的使者,若不是他們實在不重視皇室,要麼就是平州出事了。
她一邊想,一邊摸了個栗子糕吃,動作有些笨拙,「再拿床被子來,冷得更厲害了。」她覺得天越冷,她思考問題的速度也變得越慢,腦漿子被凍住一樣。
趙羲姮裡三件外三件裹著厚衣裳,顯得圓滾滾的像是一隻才從鍋裡打撈出來的元宵。
還沒進平州就已經冷得這麼厲害,她實在不敢想像,去了比平州還北的高句麗該怎麼辦。
丹東的氣氛並不對,街上空曠的沒有一個人,家家戶戶閉門閉戶,冷風呼嘯著,雪花飛舞著,像是這樣狂肆的白色巨獸要將這座城池吞沒。
這次不僅僅是鎮北王的使者沒來此迎接了,就連官驛的官員都不曾出現。
侍衛們騎在馬上,只露出眼睛,眼睫毛上著霜,一時風捲起來,馬嘶嘶鳴叫,受驚了似的躁動起來,場面有些許躁動。
趙羲姮一進丹東,就察覺到氣氛的不對,馬匹的嘶鳴,愈發加重了她內心的不安。
這些日子被寒風侵襲的混混沌沌的腦子驟然清醒起來,吩咐下去,「原路撤回,不要耽誤時間!退出平洲!快!」
趙明心接連一個月舟車勞頓,原本就不好的脾氣現在變得一點就炸,她扯著嗓子尖聲沖隔壁趙羲姮的車裡叫起來,「不許退回去!好不容易才進平洲,路這麼難這麼冷,你是要凍死我嗎!」
送親的是平威將軍,他將面罩一把扯下,皺著眉嗅了嗅空氣,鬍子上的霜凍簌簌往下落,撥出的熱氣像是蒸籠裡新出鍋的饅頭一樣豐沛。
空氣中瀰漫著似有似無的血腥,但是被肅寒之氣遮掩著,長久的寒冷使人嗅覺變得不靈敏,就愈發察覺不到了。
他驚呼一聲,「退出平洲!有埋伏!」
不待隊伍動作,城門砰一聲闔上,濺起冰花飛沫。
「嘖。被發現了呀!」男子狀似懊惱地嘆息了一句,像是極為遺憾,繼而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