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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冒出陣陣白光,連唯一的熱源太陽都嫌晃眼,衛澧用手掌擋了擋光,偏頭繼續看向趙羲姮,忽然又覺得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只能看清趙羲姮縮在火堆旁,瑟瑟發抖著。
趙羲姮現在是真狼狽啊,在屍體成山的寒冷江面上,穿著髒亂的衣服,有散亂的髮絲從她的披帛中露出來,這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個公主。
這正當初衛澧想要見到的樣子,甚至還不夠。
他沖趙羲姮招招手,「你過來。」
趙羲姮餓得胃疼,沒聽見他說話。
她懷裡那一把糖糕都餵了馬,現在一想想真心疼。
衛澧連著叫了她兩遍,都不見她有回應,臉色當即沉下來了,伸手掐住她的手腕把人拖過來。
趙羲姮只覺得手腕上一陣劇痛,人就被按進了衛澧的懷裡。
他流了太多血,原本像是小火爐一樣熱騰騰的胸膛也變得冷起來,趙羲姮能感覺到他的下巴墊在自己的頭上,然後用了很大力氣把她勒在懷裡。
「給我暖暖。」他興許是覺得臉冷,於是將下巴又墊在了趙羲姮的肩上,臉幾乎貼著她的頸窩。
趙羲姮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頸部面板上,酥酥麻麻的,令她汗毛倒立。
她動了動,發現根本掙不開,這才意識到,她同衛澧之間力量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即便他重傷到如此地步,桎梏住一個她也綽綽有餘。
趙羲姮嘆口氣,儘量把頭偏開。
行吧,他願意抱就抱吧,兩個人擠擠還暖和。
衛澧的體溫很快升起來了,滾燙滾燙的,甚至比平常的時候還要熾熱一些。
趙羲姮雖然暖和,但覺得不是很對勁兒。
她輕輕喊了一聲,「主公?」
衛澧頭還埋在她頸窩處,一動也不動。
趙羲姮將手抽出來,艱難地貼上衛澧的額頭,燙的很厲害,而衛澧本人也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動作。
趙羲姮搓了搓自己的手,她的手太涼了,也沒法判斷衛澧到底是不是發燒,但現在能肯定的是,他肯定暈過去了。
趙羲姮把遮在額頭上披帛往上一扒拉,露出雪白飽滿的額頭,然後貼上衛澧額頭的一角。
果然,燙的像個小火爐一樣。
她再次感嘆,衛澧真是裝的太好了,明明下一刻就能暈過去,上一刻還能保持著兇悍。
趙羲姮把手貼在衛澧的肚子上,發出一陣滿足的嘆息,真暖和。
也不知道衛澧會不會死,不過像他這樣壞的人,他死了大家也會覺得大快人心。
衛澧一死,她就跑,也不怕這老畜生會遷怒傷害別人了。
副將拎著兩隻處理好的雞回來。
因為沒有開水,雞褪不下毛,雞皮上也全都是毛囊和殘存的雞毛,他只能用刀把雞皮和雞頭都切下去。
一回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他臉一紅,裝作若無其事的背過身去。
啊!兩個人的感情進展這麼快嗎?
趙羲姮餓得胃快要穿孔了,衛澧就算暖和跟巖漿似的,趙羲姮也不想一直被他壓著。
她趕緊從衛澧身下艱難伸出一截短短的手,喊道,「副將,你主公暈倒了,來扶他一把。」
副將把兩隻光禿禿的雞一扔,趕緊上前來查探。
衛澧的手還箍在趙羲姮的腰上,副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額角都出汗了才把人掰開。
「公主,咱們不能再在此處逗留了,要找個地方落腳,主公需要用藥。」
副將看向趙羲姮,眼神中卻沒有多少焦急,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趙羲姮看他的神色,似乎沒有對衛澧的擔憂,根本不像一個普通的屬下對主上那樣赤膽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