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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鮮卑最後一戰中,謝青鬱身負重傷,儼然氣息奄奄,他硬要魂歸故土,如今吊著一口氣,被送回了雍州。
齊嫣初聞這訊息,手腳發涼,嚇得連杯子都掉在地上了。
她是很不想謝青鬱死的,兩個人搭夥過日子過得好好的,他也是個很好的父親。
若謝青鬱現在死了,玉麟年幼難當重任,難保他們母子不會受人欺辱。
謝青鬱送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一股血腥味兒,面如金紙,若非還有喘氣還有心跳,齊嫣都要以為他死了。
她這人向來沒心沒肺,見此景狀,都不免掉了兩滴眼淚。
隨之回來的軍醫悄悄乜她一眼,沉痛道,「主公命懸一線,爾等盡力了,現在若是悉心調養,能不能撿回一條命就看天意了。」
「是還能活的意思?」齊嫣擦擦眼淚,驚愕問道。
「只有很小的機率。」軍醫低著頭,顯得更加沉重。
齊嫣定了定心神,不是死定了就好,努努力,說不定就救回來了呢。
她重金懸賞,召集天下所有名醫來為謝青鬱醫治。
齊嫣一走,躺在床上的謝青鬱咳嗽了兩聲,噴出一口血,雖是虛弱,卻不像個隨時要死了的人,他倚在床邊,捂著心口,凝眉慘笑,「這法子好使嗎?」
軍醫趕緊把他摁下去,「那可不好使砸的?」他豎起個大拇指,「我們主公追媳婦兒那可是最有一套了,聽他的準沒錯。」
「而且大舅子你怕啥,本來實打實就是受傷了,頂多我們就是誇大了一丟丟。快躺下。」
謝青鬱傷勢雖不到命懸一線的地步,也的確頗重,需要休息,於是乖乖躺下,腦海中回想起最後一戰的場景。
他替衛澧擋了一箭,箭上帶著倒刺,他自幼還沒受過這等創傷疼痛,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於是死死抓住床前衛澧的手,幾乎是託孤了,「還請你照顧好我的妻子和孩子……」他真是遺憾啊,說好了要回去後跟齊嫣好好談談,結果就不爭氣地命喪於此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臨了前有什麼遺憾都想說道說道,省的憋在心裡帶下去難受,「我好像喜歡齊嫣,但我還沒跟她說,她並不喜歡我的樣子……」
謝青鬱說完這些話,靜默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竟然還有力氣還沒死,又道,「我說的生發方子,你記得要繼續用,我看成效還是很顯著的……」
衛澧眼神中有驚詫和一點點感動,聽他說完這些,連忙招手,「快,趁著傷口還沒癒合,趕緊把他送回雍州去!」
謝青鬱原本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聞他喪良心的話,一下子坐起來瞪大了眼睛。
衛澧湊過去,對他小聲耳語,「你就這樣這樣這樣……那樣那樣那樣……」他拍拍謝青鬱的肩膀,「回頭被發現了,你就把事兒全推我身上,反正你當時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這都是我的主意。」
就當是報答了。
謝青鬱似懂非懂,就這麼一路被人抬回來了。
衛澧這次親自將戰場打掃乾淨,沒有給如往常一樣給鮮卑王剃光頭,而是將他的頭砍下來,裝在匣子裡,快馬送去青州給趙羲姮。
剃光頭真是便宜他了。
他將這兩年裡,所有的家書都收攏出來,竟然有滿滿一箱子,然後命人小心押送,又把鮮卑四分之一的土地割給了雍州。
畢竟他也不是個畜生,謝青鬱跟他耗了兩年,什麼都不求,他實在沒什麼臉半點兒好處都不給這個大舅子。
時值寒冬臘月,北境大雪漫天,風卷冰刃,兩步之內都難以視物,天地皆融為一片蒼茫白色,凶煞凌厲,催人心碎。
冰天雪地,各行各業都停工整頓了。
自平州開辦女學,各個郡縣的女學也紛紛開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