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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幽如夢初醒地看著瑞郎，彷彿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已經長成了一位意氣風發的俊朗青年。

分明是天天都能看見的臉龐，此刻卻居然令陸幽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為避免揶揄，他趕緊轉移了話題：&ldo;那你怎麼決定的？不幫助趙陽，也就是說幫助太子？&rdo;

&ldo;不，誰也不幫。&rdo;

唐瑞郎搖頭：&ldo;趙陽性格刁蠻陰險，為人兇殘不仁，絕對不可能成為一代明主。太子剛愎自用，無容人之胸懷，隱忍之雅量，謀略之膽識，恐怕就連守成都做不到。&rdo;

說到這裡，他將目光投向遠方。

&ldo;我心中最理想的主君，該是如當朝太祖一般。有救濟天下蒼生的慈悲，也有力挽狂瀾的手段。可惜人不能選擇自己出生的時代，但我也算是幸運的了，至少還有一些機會，去實現自己的抱負與憧憬。&rdo;

抱負、憧憬？

瑞郎口中的這兩個詞，令陸幽心頭微怔。

他似乎回想起來，自己也曾憧憬過一些什麼……像是一種春風得意，一筆青史留名，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眼面前，唐瑞郎即將出仕，未來必然是宏圖大展、出將入相。而自己呢？同在國子監內求學、同樣得到弘文館博士的讚賞，卻如同一個失去了軀殼的幽魂，註定無法立定在化日光天之下了。

就在陸幽怔忡的時候，唐瑞郎又冷不丁地說道：&ldo;宣王既然要見我，那我明天就去會一會他。&rdo;

陸幽頓時回過神來，緊張地追問：&ldo;他一定是要拉攏你，你準備怎麼做？&rdo;

瑞郎嘿然一笑：&ldo;他的那張臉長得那麼好看，而且有求於我，肯定是好話說盡，說不定還會投懷送抱。你說我準備怎麼做？&rdo;

陸幽頓時豎起雙眉：&ldo;他一身的臭病，你要是敢碰他，就……再別靠近我！&rdo;

&ldo;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怎麼就當真了呢。&rdo;

唐瑞郎朗笑出聲，又伸手來摟陸幽的腰肢：&ldo;你不讓我碰他，那就讓我多和你親近親近。有了你這個正主兒，那個冒牌貨我自然也就不稀罕了。&rdo;

陸幽雖然不滿意他的甜言蜜語，卻也沒有抗拒，反而異常溫順地貼著唐瑞郎的胸膛。

&ldo;……我有點怕。&rdo;他喃喃低語，&ldo;如果太子不廢，趙陽勢必會受到趙昀迫害，繼續留在他身邊的我，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然而一旦廢了太子，我姐她……&rdo;

&ldo;這是你姐自己選擇的路。&rdo;唐瑞郎將他摟得更緊一點，&ldo;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你不要擔心。&rdo;

陸幽苦笑：&ldo;你什麼時候比我更懂她了。&rdo;

&ldo;……話可別這麼說啊。&rdo;唐瑞郎搖晃兩下，似乎窘迫，&ldo;我只是作為一個同樣關心你的人，特別能夠理解她的某些心情罷了。&rdo;

正說到這裡，只見宮門外遠遠地走過來一位眼熟的小宦官，正是平日裡替戚雲初傳口信的小鷂兒。

&ldo;長秋公今晚要回麗正堂，請您待會兒過去說話。&rdo;

推算起來，陸幽已有五日沒有去過麗藻堂。這天傍晚，他早早地推開了院門，看見內侍省的主人已經坐在院中的桂花樹下，閉目養神。

或許是這幾日不眠不休、隨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