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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閣依舊,松柏常青。只是當年那個坐在亭子裡,朝著他親熱微笑的英俊少年,卻生死未卜。
瑞郎啊,瑞郎,生當復來歸,生當復來歸……
陸幽心中又是陣陣糾痛,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胸口彷彿被一叢荊棘緊緊堵著,按也按不下、拔也拔不出。就這樣,無可奈何地幾近於絕望著。
不知不覺中,松柏樹林已經到了盡頭。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陸幽發現自己竟已站在了昔日居住過的小院前。
只見昔日潔淨粉牆的已是晦暗斑駁,木門緊閉,落著一道廣鎖。看起來許久未曾被使用過。
這自然難不住陸幽。他稍稍猶豫了片刻,便輕盈地躍入遊牆。
只見牆內小院之中,野糙橫蕪,簷下蛛網羅織,一派蕭瑟頹唐的荒涼。
陸幽心中卻瘙癢起來,不由得緊走了幾步,推開了住過的那間屋門。
伴隨著木門軸&ldo;吱呀&rdo;的轉動聲響起,一些黴腐的枯舊氣息撲面而來,又似乎有蟲鼠四散奔逃的聲響。
然而這些小小的破敗、袞袞的塵土,卻掩蓋不住那彷彿被時光所遺忘的奇異景象‐‐
桌椅櫥櫃,一如昔年擺設。桌案之上,燭蠟滴滴,全是挑燈夜讀留下的痕跡。靠牆邊甚至還倒著個青瓷淨瓶,正是當年插著雪白梔子花的那一個!
……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甚至彷彿下一個瞬間,那個小小的葉佐蘭,就會掀起那方已然褪了色的布簾,抱著一疊書本,從內室裡走出來似的。
陸幽忽然害怕起來!
他不敢再觸碰任何東西,他生怕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幻夢!
一直靜默了好一陣子,他終於努力平緩了呼吸,放輕腳步走進了內室。
那張對於葉佐蘭而言有些過大的床鋪、那張曾容得下葉佐蘭與唐瑞郎抵足而眠的床鋪,如今看來竟是如此的狹窄和簡陋。被褥上蒙著一層飛灰,已然看不出當年的顏色。
陸幽走到床旁的櫥櫃前,顫抖著手將櫥門開啟。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疊疊樸素的衣袍。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用指腹細細地摩挲。那上面滿是母親親手留下的針腳,樸素而齊整,全都是滿滿的、無言的溫柔。
十五彩衣年,承歡慈母前。母親、母親,您不知道,孩兒有多想念您……
陸幽哽咽失聲,扶著衣櫃靜默許久,這才重新將櫃門關好,又走回到床前。
這一次,他在床頭邊上跪了下來,取出防身短刀,開始挖掘床下的夯土。
一下兩下、十下二十下……
沉寂了數年的夯土再一次被擾動,慢慢地顯露出一方不甚起眼的木頭匣子。
陸幽取出木匣,坐到床沿上。他將匣子放在膝上,推開匣蓋。
隨著銅質搭扣清脆的開啟聲,當年,他親手放進去的&ldo;寶物&rdo;終於重現天日。
那是厚厚的一疊書信,清一色的碧雲春樹箋,可唯獨只有最上面的那一封曾經被細細地撕碎、又重新粘裱起來。
&ldo;碧雲春樹好顏色,紅染桃花……艷芳澤。&rdo;
陸幽的手指顫動著,輕輕撫上這曾經被撕成千片萬片的碧雲春樹。撫過上面那些自己曾經讀過千遍萬遍,到如今依舊倒背如流的文字。
「佐蘭,雖然人們都說&l;見字如晤&r;。然而此刻,我卻忍不住要嫉妒這張小小的紙箋,能夠與你對面相見。
「或許你會覺得,我此刻所說的一切,不過只是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