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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ldo;我記得和你提起過，要提防所有的皇子。康王現在一定很得意。&rdo;

陸幽忍不住解釋：&ldo;可是他看起來很正常……&rdo;

&ldo;他的確是所有皇子裡面最正常的一個。但是正常並不代表值得信任。若是讓我選，我倒寧願相信趙陽和趙晴。&rdo;

&ldo;所以……康王已經知道我不是宣王了。&rdo;陸幽緊張地咬著嘴唇，&ldo;我接下去應該怎麼辦？&rdo;

&ldo;不用管他。&rdo;戚雲初反倒撥弄著落在石桌上的藤花瓣，&ldo;康王的事，我會去替你應付。&rdo;

陸幽這才長出一口氣：&ldo;那就有勞秋公了。&rdo;

戚雲初點頭：&ldo;你今天的表現尚可。不過對待別人，用不著太過客氣。如果不是你實在長得太像趙陽，一定還會有更多的人起疑心。&rdo;

陸幽忐忑道：&ldo;既然康王都看出來了，那皇上和皇后娘娘會不會懷疑我？&rdo;

&ldo;你以為我會隨便放你去冒險？別看趙陽那小子瘋瘋癲癲，早在幾天前，他就向皇上提出要佔用禁苑的西櫻桃園飼養虎豹等猛獸。皇上沒有答應。他就故意裝出乖順的樣子，還提出要在射禮時一展身手。如今你表現不俗，帝後只當是他說到做到罷了。&rdo;

趙陽的做法如何，陸幽其實並不在意。但是知道自己暫時平安，他多少還是鬆了一口氣。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其實他並不討厭這幾個時辰裡頭發生的事。

正相反，這場射禮幾乎是他有生以來，最激動難忘的體驗。

在走上射場的那一刻，他不再是罪臣之子，也不是地位低下的底層宦官，而是意氣風發、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

可惜，一切都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ldo;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找趙陽了？&rdo;他問戚雲初。

&ldo;別急。我的話還沒有問完。&rdo;戚雲初回過頭來看著他，&ldo;現在，說說你和那個唐家公子是什麼關係。&rdo;

&ldo;……！&rdo;

他看出來了！

陸幽猛地一驚，本能地就要撒謊：&ldo;沒什麼關係……&rdo;

戚雲初又看了他一眼：&ldo;我不喜歡撒謊的人。再給你一次補救的機會。&rdo;

陸幽臉色陣青陣白，頗不情願地回答道：&ldo;我與他曾經見過一面……許多面……&rdo;

&ldo;我給你節省點時間。&rdo;戚雲初打斷了他，&ldo;你們以前都在國子監讀書，一個國子學，一個太學。&rdo;

陸幽絕對沒有向戚雲初提起過自己的真實身世。但是，戚雲初彷彿理所當然地掌握著這世上所有的隱情。

既然如此，陸幽唯有選擇坦誠。

可他張口閉口了好一陣子，都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半晌之後，他伸手到自己的脖頸邊上，取下了唐瑞郎送的那個護身符。

&ldo;這是唐瑞郎給我的，但是我想，它屬於你。&rdo;

戚雲初伸手接過了護身符，拿在手上摩挲。指腹循著嵌有紅藥的字跡慢慢下滑，無盡輕柔。

這是陸幽第一次看見，覆蓋在戚雲初表面的冰雪外殼有了融化的跡象。

從一尊美麗但是缺乏情感的神像，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