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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唐瑞郎終於歸來了。

昨日剛結束會講，這天晚膳之後葉佐蘭閒來無事，依舊留在麗明堂裡謄寫會講的內容。全部抄完回到號舍的時候，坊外已經敲起了宵禁的鼕鼓。

房間裡亮著燭光‐‐應該是小廝點上的。葉佐蘭右手捶著痠痛的胳膊，左手將門推開，卻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ldo;噓‐‐&rdo;

唐瑞郎正大大咧咧地靠在床榻上，還示意葉佐蘭噤聲：&ldo;我剛回來，你且讓我待一會兒，過會兒就走。&rdo;

葉佐蘭雖然摸不著頭腦，卻也立刻反手關上了門，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蹲在床邊。

&ldo;你怎麼了？&rdo;

&ldo;我在躲人。&rdo;唐瑞郎以氣聲輕輕回答，卻並沒有多少的緊張：&ldo;我家人找了兩個護衛，硬塞著要跟我到國子監裡來。我剛才把他們甩了，你且容我躺一會兒，讓他們急一急。&rdo;

竟然還有這種事？

葉佐蘭想起了前段時間的傳聞，看起來唐尚書對於這個小兒子的確是愛護有加，於是笑道；&ldo;人家也是受命辦事，又何必要為難他們？怪就怪你是尚書家的小公子，忍耐著點吧！&rdo;

唐瑞郎抬起眼皮來：&ldo;你打聽過我的事了？&rdo;

葉佐蘭這才想起他的脾氣，一時不知應該作何回應。倒是瑞郎自己伸了伸胳膊，撥出一口長氣。

&ldo;那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我爹就是吏部尚書，我的大姐是康王趙暻的正室，二姐嫁給了端王趙晴，如今正身懷六甲。我爹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一直不想讓我到國子監來。&rdo;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朝著趴在床邊的葉佐蘭苦笑：&ldo;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無稽？明明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卻還要裝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樣子。&rdo;

葉佐蘭原本準備否認，然而仔細想想，卻又的確有點那種意思。於是乾脆垂著眼簾，一聲不吭。

&ldo;我就是喜歡你這坦率的小脾氣。&rdo;唐瑞郎勾手玩弄著葉佐蘭的一縷鬢髮，又摘他髮髻上的小花，&ldo;可是說實話，有些事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站在我的立場上，就很難理解個中的秘辛。&rdo;

說到這裡，他將手探進自己的衣襟，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狀似鏑矢的銀色掛墜。

&ldo;這是什麼？&rdo;

葉佐蘭接過掛墜仔細端詳。原來是一把止有兩寸長的小劍。正面中央有一條細細的暗紅凹槽。背面則是扁平的，刻著三個字。

「趙南星」

&ldo;這是安樂王爺的……遺物？&rdo;葉佐蘭小心地組織著語言。

唐瑞郎點頭，又反問他：&ldo;聽說過天吳宮沒有？&rdo;

&ldo;當然知道！&rdo;

葉佐蘭搶著回答：&ldo;那裡是大寧宗室規模最大的外廟。當年，天吳宮的開山祖師追隨太祖打下江山，功勳卓著，此後歷任掌門都世襲了&l;武定王&r;的封號。&rdo;

&ldo;說得不錯。&rdo;

唐瑞郎將吊墜收回掌中，小心地摩挲。

&ldo;本朝乃是水德，天吳宮主祭之神正是水伯。因此每隔二十年，都會從宗室中選出一名妙齡少女，送往天吳宮充任侍神之職。最近一次就在瑞和十九年，那時候的你才兩歲。&rdo;

葉佐蘭不明白唐瑞郎為什麼要說這些事，卻並不準備打斷他。

於是唐瑞郎乾脆躺下來，與葉佐蘭頭碰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