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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進過,只是你自己不記得罷了。&rdo;
說到這裡,葉鍇全臉上的柔和卻又慢慢黯淡下來。
&ldo;那之後的整整十年,青年才俊不斷入仕,同期的進士頻繁右遷……只有我一個人,守著六品官階和那座小小的都水監,駐步不前。慢慢地,我從滿心歡喜變得惴惴不安,時而自慚形穢,時而卻又憤世嫉俗……&rdo;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ldo;你說,為父的才學,難道當真不如你那傅正懷伯伯?&rdo;
葉佐蘭對傅正懷並不熟悉,但是他還是果斷搖頭:&ldo;在孩兒的心目中,爹爹永遠是最優秀的。&rdo;
&ldo;……你也學會拍馬屁了啊。&rdo;
葉鍇全因為兒子的答案而苦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ldo;其實,那天你說得也不無道理。我一直以聖賢的教誨來衡量你的行為,然而這已經不是一個聖賢生活的時代了。傳說中的麒麟只降生在太平盛世,可是心懷抱負的人卻無法選擇自己出世的時間。堅硬的石子或許可以抵禦流水的一時沖刷,但是柔弱的落葉只能順流而下……至於為父我,也不應該忘記自己本心,甚至還在你做出提醒的時候,惱羞成怒。&rdo;
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話,顯然在葉鍇全的心中收藏了許久,或許從葉佐蘭捱打的那一天就開始了醞釀。
在葉佐蘭的記憶裡,父親從未與自己有過如此誠摯的交流。要說不意外,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然而比起意外,更讓葉佐蘭感動的是,父親頭一次給了自己被尊重的感覺。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長大了。
父子兩人相對沉默了一陣,葉佐蘭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葉鍇全。
&ldo;洪先生說,國子監乃是治學修身的地方。但是能學到的東西,遠比書卷裡的更多。雖然孩兒入讀太學止有半年,但是的確有所體悟。也能明白父親的苦衷……&rdo;
說到這裡,他再深吸一口氣。
&ldo;其實孩兒還有一件事需要坦白……那個漂亮的蟋蟀籠子,瑞郎並沒有收。他要了別的禮物。&rdo;
葉鍇全似乎已經猜到了這一點,只問道:&ldo;那他要了什麼?&rdo;
葉佐蘭張口欲答,卻又怔了怔,改口道:&ldo;要了爹爹之前給我買的一支犀管筆。&rdo;
葉鍇全並沒有再追問,卻伸手幫他掖了掖被角。
&ldo;你且好好休息,剛才唐府有人傳話,說他家公子會在午後來探望你。你們聊聊,但不必處處討好,你爹我尚且不至於靠你來發跡。&rdo;
午時剛過,唐瑞郎果然就登門拜訪來了。
今日是旬假日,唐瑞郎是直接從唐府過來的。因此,也未穿著素衣青衿的國子學常服。
此刻,他穿著一襲圓領白錦袍,用銀絲繡滿了暗靈芝紋;腰繫珍珠金帶,垂著白玉紫綎、犀環雜佩;頭頂長發束起,戴一頂嵌了紅寶石的蓮瓣金冠……舉手投足之間貴氣非凡,真如皇子駕臨。
葉佐蘭一時竟然看得呆了,再回神的時候,唐瑞郎已經坐到了床邊,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他額上的傷處。
&ldo;前天你流那麼多血,當時病坊的醫正說,恐怕要留疤。&rdo;
雖然隔著一層布巾,但葉佐蘭還是覺得被唐瑞郎觸碰到的地方隱隱發熱。
&ldo;留疤就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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