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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昏黃，卻掩飾不住葉佐蘭兩眼的紅腫和臉上的淚痕。再加上他剛才趴在床上昏睡，頭髮凌亂著，因此看上去十分悽慘。

&ldo;你是不是哪裡疼？&rdo;唐瑞郎注意到他始終趴在床上：&ldo;快讓我看看。&rdo;

&ldo;沒事，真沒事！&rdo;葉佐蘭哪裡肯依，死命地搖頭。

然而唐瑞郎也是個固執脾氣，手腳並用地欺身上前，與葉佐蘭扭作一團，最終還是將他貼身的褻褲給扒了下來。

&ldo;這……誰把你打成這樣的？！&rdo;

只見原本凝脂白玉似的大腿上，橫亙著七八道紫紅色的棒痕，每一道都有拇指粗細，又隆起半個指甲的高度。其下血管跳突、燙得驚人。

葉佐蘭又羞忿又傷心，只低頭不答。唐瑞郎左右一尋思，國子監中未必有人如此膽大妄為，再加上今日本應是旬假，葉佐蘭向來都是在家中度過，而這也就是說……

&ldo;難道是你爹打的？你怎麼惹著他了？&rdo;

&ldo;我，我沒有……&rdo;

葉佐蘭還是覺得委屈。然而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唐瑞郎，恐怕會對父親的仕途不利。

兩相權衡之下，他便選擇了緘默。

好在唐瑞郎倒也沒有追問。他轉身走到外間，衝著站在門外的小廝和保鏢們低語了幾句，然後又拿著個白瓷瓶子走了進來。

&ldo;這藥是你娘讓人拿來的，趕緊搽了吧。&rdo;

葉佐蘭畢竟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聽說娘親關心自己，眼眶又忍不住濕潤起來。

見他光顧著垂淚，唐瑞郎嘆了一口氣坐到他身邊，自行擰開瓶蓋。瓶子裡裝著的是一種帶有辛香的膏油，顯然應做外敷之用。

&ldo;別動。&rdo;

唐瑞郎挖了一點膏油往葉佐蘭腿上的棒痕處抹去，只覺得指腹觸到的肌膚瞬間彈跳一下，飛快地躲閃開去。

&ldo;我自己來，自己來！&rdo;

葉佐蘭紅著臉，急急忙忙地轉過身來，然而稍一牽動腰胯，又是好一陣齜牙咧嘴的疼痛。

唐瑞郎看著也覺得難受，於是按住葉佐蘭的腰不再讓他亂動，不由分說地在他的腿間塗抹起來。

&ldo;你爹打得可真夠狠的啊，又紅又腫的，他用的是什麼？鞭子、手杖？怎麼不害怕把你給打殘廢了？&rdo;

&ldo;是家法棍，最粗的那根。&rdo;葉佐蘭趴在床上抽噎，&ldo;……而且還打斷了。&rdo;

&ldo;家法棍？！&rdo;唐瑞郎瞪大了眼睛：&ldo;我還以為那種東西只是放在家裡，供人瞻仰的呢。可是用來打人……&rdo;

&ldo;難道你從來沒有被打過？&rdo;這下輪到葉佐蘭吃驚了：&ldo;最細的那種呢？用來抽打掌心的？&rdo;

&ldo;沒有。&rdo;

唐瑞郎還是搖頭。又抹了幾下膏油，突然笑出聲來。

&ldo;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我爹是個大忙人，鎮日待在門下省裡。即便是回府也是留在書房中。別說是打我了，就連問我功課的時間都不太有。&rdo;

膏油的清涼開始發揮作用。炎熱和疼痛正在減輕。與此同時，葉佐蘭感覺到了唐瑞郎手掌的溫度。溫暖地、溫柔地，覆蓋著自己的傷處。

有一點癢、一點舒服，一點安心…&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