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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從門口走出去了呢。

她不由自主地追著那凡人的魂魄出了屋，屋外空無一人，唯有兩株桃花顫了顫，春風拂過，散落一地花瓣。

……

&ldo;這一晚餘下的時間，我在那兩座墳邊挖了個坑，把劉衍好好地埋了。三座墳，一座是新的。我到山間也折了一枝桃花，插在劉衍的墳頭上。我對他許下的諾言，我做到了。但怪異之事，才剛開始。&rdo;

第四章 百年

成周五百年，新都洛邑。

有一對新人準備行百年好合之禮。

她經過時，女方家長在家廟設筵，恰巧等到新郎來迎娶新娘，領著新娘出了門。

還是那個人。

過了幾世，面貌有所不同，可她仍認出他來了。

她一諾千金，說要記住他，就一定生生世世都記住！無論是那易朽爛的皮囊，還是這墮入輪迴的魂骨。

有賓客見她杵在那兒不動，好奇問道：&ldo;你是誰家的小孩？&rdo;

&ldo;哪家的都不是。&rdo;她冷著臉道。

&ldo;你是主人家的親戚？&rdo;

&ldo;不是。&rdo;

&ldo;那……&rdo;

&ldo;只是個故人。&rdo;

她說罷欲走，聽得個小孩問在問他娘。

&ldo;他們怎麼走了？&rdo;

他娘回答：&ldo;新娘被接走，是要去新郎家裡的。&rdo;

&ldo;為什麼要去新郎家？&rdo;

有那好事的湊上來嗤嗤笑道：&ldo;當然是要去成親啊！&rdo;

&ldo;成親？&rdo;

大人以為他不懂呢，連忙解釋道：&ldo;就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住到一塊，一起過日子。&rdo;

&ldo;過日子？&rdo;孩子繼續追問個不停，&ldo;男的和女的，怎麼過日子？&rdo;

這下沒人回答了。有些話不好說跟孩子講，大人們一個個的還沒喝酒，臉就全都紅了。

&ldo;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嗎？&rdo;楊蟬突然向他們插話道，&ldo;既然都要一起過日子了，成親前就應該是相愛的吧？&rdo;

&ldo;呃……這……&rdo;

這話賓客們還是不好答。於是楊蟬明白了，那新郎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一定不是假的。

夜半時，她蹲在新房的屋頂上往裡看，一對兒璧人，分坐兩側，一個看左一個看右，不知在想些啥，一動也不動。

阿蟬丟了個石子兒下去，砸中了新郎的腦袋。

&ldo;哎喲！誰丟我！&rdo;新郎蹭地躍起，卻又有一個石子砸中了他的鼻子。&ldo;誰？！是誰？！&rdo;他仰著脖子往屋頂上看，當然看不見半個人影。

接下來，石子如天女散花般向他撲去，新郎被逼得節節敗退，最後撲通一聲摔進了新娘的懷裡。

這景象滑稽至極，不過似乎無人發笑。

那新娘顯然十分羞澀，新郎已入了她懷裡，她卻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兩個人掙紮了半晌，終於各自分開，繼而端正地重坐回兩測，一個繼續看左，一個繼續看右。

楊蟬搖了搖頭，把那新娘弄暈了，將那新郎提上來。

&ldo;他們說你們成親了，要&l;一起過日子&r;，可我怎麼看著你們只想各過各的日子，一點也不想在一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