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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俗世如過眼雲煙，原來這一世卻潦倒至極。

生前的富貴，都是帶不進棺材的。

她打著傘站在他面前，冷冰冰地說：&ldo;你是個好人，不該是這個待遇。&rdo;

鞋匠沒有停下手裡的活計，淡然一笑道：&ldo;才見第一眼，你哪裡覺得我是好人。&rdo;

她不語，也不屑於向一個凡人多做解釋。

這個鞋匠在她的沉默中停下來，抬頭看她一眼：&ldo;我曾是個刺客。&rdo;

這一世的他，雙眼生得有些憂鬱，他望向她的時候，深邃的目光裡不知包含了多少滄桑的東西。

&ldo;我殺過的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我自己都記不清了。&rdo;他說。

楊蟬接話道：&ldo;我也殺過很多人，而且一定比你多。這沒什麼。&rdo;

&ldo;你？&rdo;這位曾經的刺客目光銳利，&ldo;你不是凡人。&rdo;

只是一眼，便作下判語。凡人不凡。

她不否認。這世上，心早已不跳的人，算不得凡人。

&ldo;對你來說沒什麼，但對一個凡人來說……這是罪，&rdo;他低下頭，又拾起他的草鞋，&ldo;他們中有很多人是不該死的。&rdo;

&ldo;但他們終究死了。無論你怎麼想，他們也不會再活過來，更無法對你的想法評頭論足，&rdo;楊蟬說，&ldo;所以你不覺得那是罪，那就不是罪了。&rdo;

&ldo;可凡人是走不過自己的良心的。&rdo;

&ldo;所以，你不是還有良心麼？&rdo;

&ldo;我說不過你，&rdo;鞋匠笑著直起身，拍拍雙手，&ldo;或許你說得對，我還有良心，可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我隱居在這裡，就為了怕仇家追來殺了我。刺客殺人，但最後終有一天，是會被別人殺死的。&rdo;

&ldo;你怕死嗎？&rdo;

&ldo;怕，凡人當然怕死，&rdo;鞋匠坦然道，&ldo;因為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不過那些事，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法完成了。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還沒有問你一個呢。&rdo;

&ldo;你想問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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