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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音逐引迂迴……原來是二樓東西兩側各置一架古琴,伴奏而響,使之整個大堂樂音繚繞,猶如空谷激盪。
歌聲清麗而響: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樓頭,斷鴻聲裡,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闌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悠揚琴韻拖曳綿長,恍如芳菲四月天,春光爛漫;而這明媚時光只是夢裡水鄉、鏡中幻影而已,掀開那風光的表層,竟是秋雨橫斜的幽暗黃昏,天地晦暗,孤澀滿懷。
“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襟與見地,令人敬佩吶!”
“嘉元帝自焚清寧宮,凌朝翻覆,唐容一峰倉惶逃奔江南,與馬賊、總兵暗中勾結,擁立白痴太子,意欲效仿南宋偏安江南,哼!白痴太子焉能擔當攝國重任,簡直荒謬!”
“太子無能,就該選賢任能,唐容氏與馬賊為求一己私慾,隻手遮天,枉顧朝政,必定遺臭萬年!”
花媚兒面容冷漠,指下陡然用力,琵琶之音順勢高揚,激起一串尖銳之音,彷彿金鐵般肅殺,生硬地震碎那纏綿靡麗的琴音,迫得琴音漸至低迴,嗚咽不止。
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①
花媚兒蒼啞的歌聲,與琵琶之音絲絲入扣,清曠如寒野孤舟、白骨橫陳,蒼茫似煙波浩渺、風雨飄搖,激昂若將軍狂嘯、馳騁沙場……餘音嗚咽,道不盡胸懷蒼生之惆悵,訴不完憂患天下之苦悶。
掌聲擂動,震徹堂內堂外。花媚兒盈盈施禮,款步而上,朝我們的雅間走來。大堂再次敞亮,賓客復又喧囂、喝酒、吆喝、閒聊。
“花媚兒!過來陪我喝三杯。”
階梯轉角處的一個包廂前,一個華服公子張開雙臂攔住花媚兒,姿態輕浮。
花媚兒施了一禮,垂下眸子,謙恭而又不卑不亢:“公子抬愛,花媚兒只是賣藝,恕不作陪。”
包廂中走出兩個高大漢子,站在花媚兒身後,一副打手的打扮,表情兇惡。
華服公子扼住她的下頜,邪惡地抬起她的臉龐,堅硬道:“本少爺看上你,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你不陪也得陪!”
注①:作者借用辛棄疾《水龍吟》。此詞登臨感懷,眼底江山與心頭抱負兩相融會,闊景、壯志、豪氣、悲懷一時齊集,筆力遒勁而筆致婉曲,與縱橫跌宕中慷慨淋漓,如聞裂帛之聲,表現出獨具“辛”味的沉鬱悲慨。全詞寫盡英雄失意之感,抒發出辛棄疾功業未就、有志難酬的苦悶與悲恨,極具感染力,讀之有金石之音,風雲之氣,令人魄動魂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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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慢 水龍吟(4)
花媚兒眸光淡定,微微仰臉,絲毫不懼,堅定道:“公子自重!”
華服公子氣急敗壞地甩手,憤怒道:“你當真不陪?你可知我是誰?”
“喲,馬大人的公子,揚州城誰人不知呀!”絳雪快步走過來,語聲輕俏,滿臉堆笑,嬌紅色廣袖輕輕一拂,嬌媚道,“馬公子,今兒是酒樓開張的第一日,多謝捧場!來來來,絳雪斗膽,陪馬公子喝上五杯,這一桌酒席呢,我請了,好不?”
原來是馬赫連之子馬英效,果真是紈絝子弟,一副浪蕩的敗家樣兒。陸舒意緊蹙眉心,走上前去,我亦走了過去,站在旁側觀看。樓下賓客紛紛仰頭,看著樓上的爭執,漠然以對。這馬英效平素在揚州城橫行霸道慣了,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馬英效恥笑一聲,朝絳雪左肩推了一把,厭惡道,“你滾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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