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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在望著馮京。他本以為此物不會有機會送出了。「昨日之事,」王安石轉開話題,「你考慮清楚了?」
「甚麼事?」歐陽芾疑惑道,「考慮甚麼?」
她便是這樣,才總惹他惱火,眼見著王安石在發怒邊緣,歐陽芾忙賠笑道:「我冠梳也收了,羹湯也為先生做了,還要如何推銷自己嘛,介甫先生難道不明白我意?」
王安石深吸口氣,道:「好。我自去寫信向歐陽公提親,家母那方我也會寫通道明,你無需掛心。」
歐陽芾點頭,道:「不著急,介甫先生先忙公務,婚事可以從長計議。」
她有時惡劣得使他發惱,有時卻乖巧得令他心軟,王安石不由接著道:「你若願意,可將侍女一併接來府署同住,署中尚餘許多空屋,擇處喜歡的住下便是。」
「好呀。」歐陽芾暗樂,省錢了。
過了兩日,歐陽芾搬著大小行李住進了府署客房,白日裡不是自己出去作畫,便是同王文筠在一處讀書學習,這些日她畫了許多農家圖景,有小兒嬉戲圖,山村屋舍圖,田間百景圖,畫面活潑明快,正為她內心寫照。
某日,歐陽芾收到封信,是她嬸嬸自汴京寄來,此信原送至揚州郭熙的居處,郭熙知她去處,便將信折轉寄來常州府署,歐陽芾展信閱後,靜默了長長一段時間。
王安石來看她時,她正將信攤於案上,對他低道:「清殊逝世了。」
「清殊?」王安石未聞過富氏的閨名,歐陽芾於是向他解釋:「是馮學士之妻,富公的女兒。」
王安石沉默,又聽她道:「她去歲才嫁與馮學士,今歲便病逝了。」
「世事無常,」王安石安慰道,「勿太過傷心。」
歐陽芾輕輕嗯了聲,半晌繼續道:「我記得馮學士的髮妻也是在嫁與他的次年便逝世,如今清殊也如此,想來他會很難過。」
「」
察覺到周遭逐漸冷下來的氣氛,歐陽芾遲鈍側首,望向立著的人:「怎麼了?」
「無事。」王安石說著便揮袖而去。
歐陽芾站起:「先生去做什麼?」
王安石冷道:「擬草帖。」
擬什麼草帖,自然是提親的草帖。歐陽芾反應過來,不禁立在原地笑了。
書房內,王安石正提筆寫字,聞見叩門聲,道:「進來。」
歐陽芾躡手躡腳地步進來,見是她,王安石擱筆,問:「何事?」
「介甫先生看,」歐陽芾將一張絹展於他案上,「此是我前日作的幅畫,先生以為如何?」
王安石將那畫看了,道:「不錯。」
「我以為還不夠好,總覺得缺點甚麼,」歐陽芾道,「介甫先生未看出來麼?」
王安石再看,便看出來了,但他閉口不言。歐陽芾於是道:「介甫先生教我草字好麼,我想換個花押。」
「換甚麼?」
「『念』。」歐陽芾道,「好不好?」
念是她從前的小名,除曾鞏外,如今無人再如此喚她,王安石清楚這點,遂道:「好。」
「以後我都用介甫先生替我設計的花押,好不好?」
「好。」王安石只覺一顆心被她攥在了手裡,冷熱全由她,這感覺說不上好或不好,只他知道自己從此便離不開她了。
歐陽芾在常州待了一個月,之後便回了揚州,臨行前對王安石道:「我等介甫先生來揚州接我。」
此時距王安石寄信回江寧已有半月,距他寄信至汴京已有□□日,王母吳氏回信言,他既有心儀之選,對方又為高門之女,她當試著替他去求這門親事,但結果如何不能保證。
結果當然會很好,因歐陽芾生怕自己叔父或嬸嬸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