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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謝瓷甩開俞蜃的手,蹭蹭蹭小跑上樓,不一會兒,重重的關門聲傳來。俞蜃微仰著頭,注視著樓梯口。
在體育館,她和譚立風換了位置。
坐在左邊的人他認識,是向今在一中的幾個同學,其中一個是宋槐,她們談論到他讓她不高興了嗎。
落日西沉,黃昏的光輝躍進窗戶,落在一片雪上。
謝瓷趴在桌前,悶悶不樂地想,原來她是不能和哥哥永遠在一起的,他們遲早會分開,不過早晚。
「唉。」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不多時,樓梯口傳來聲響,房門被扣響。
「釉寶,下樓吃飯。」
謝瓷坐直身體,勉強打起精神,還準備了說辭和俞蜃解釋,哪知一頓飯吃完,俞蜃都沒問她為什麼不高興。
她聽著廚房的水聲嘩嘩響,心裡更鬱悶了。
哥哥都不關心她了!
這樣凝滯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
俞蜃如常般給她吹乾長發,拎著故事書坐下,問她:「今天想聽什麼?新的故事還是以前的。」
床上的人埋頭在被子裡,不吭聲。
俞蜃:「釉寶,我在和你說話。」
半晌,被子動了動,她探出頭來,小聲說:「哥哥,我是個壞人。」
俞蜃眉峰微挑:「你哪兒壞?」
謝瓷:「我是個貪心鬼。」
俞蜃:「你可以貪心。」
謝瓷想了想,問:「過兩天你同桌要過生日是嗎?你會不會去,我可以送他禮物嗎,他是向老師的弟弟。」
俞蜃垂下眼,語氣冷淡:「不會去。」
嗯?哥哥說不會去?
謝瓷眨巴眨巴眼,蹭的坐起身,嘰嘰喳喳地問:「你為什麼不會去?向老師說你們是好朋友,而且喜歡你的女孩子也會去呢。」
俞蜃:「誰喜歡我?」
謝瓷:「我都聽見了,她叫阿槐。」
俞蜃淡淡地應:「如果世界上每多一個人喜歡我,我都需要煩惱、回應,釉寶,你哥哥會累死,累死就沒人照顧你了。」
謝瓷嘟嘴:「你才不會累死,胡說!我要活那麼那麼久——」她展開手臂,比了一段無限大的距離。
「哥哥也會活那麼久,要……」
不知想到什麼,她忽然安靜下來。
俞蜃抬眼,她耷拉著腦袋,又變成懨懨的模樣,失落地問:「哥哥,我是不是很麻煩,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嗎?」
「你怎麼了,釉寶?」
俞蜃隨手丟了書,起身靠近床側,單膝跪在邊沿,床面凹陷,牆一樣的身軀擋在謝瓷身前,攏下一片影。
他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謝瓷揉了揉眼睛,不說話。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產生過這樣的煩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從俞蜃去上高中、認識新朋友,而她依舊只能縮在這間水屋裡。
似乎所有人都在長大、往前走,而她被世界遺忘了。
「我會擔心。」他抬手輕捏了捏她柔軟的耳垂,低聲說,「是不能和哥哥說的秘密嗎?釉寶長大了。」
謝瓷按著酸澀的眼角,說:「我想出去聽別人賣橘子。」
俞蜃問:「現在嗎?」
「嗯。」
近十點,眠湖寂靜,遠望夜色間跳躍著點點燈火。
謝瓷裹著厚厚的大衣,趴在俞蜃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問:「這麼晚還有人賣橘子嗎?我們怎麼不坐船,我喜歡坐船。」
「有。」俞蜃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夜色裡,「晚上冷。」
她晃了晃小腿:「我可以自己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