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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身子的確有些不大舒服,沒想到柳初年不但看出來了,還如此柔和地給她放了假,當即便高高興興地謝恩離開了。
待到侍女離去之後,柳初年把玩著手中的檀香木梳,抬眼問齊竹:「你們現在還在收集各國的情報嗎?」
「是。」齊竹頓時嚴肅了起來,正色道,「雖說您離開了晉國,但白姑娘說為了以防萬一,仍讓我們經營著各個『情報處』,未敢鬆懈。」
「晉國現在的局勢如何?」柳初年手中的發梳有節奏地輕輕敲在梳妝檯上,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齊竹整理了一下思緒:「自您離開之後,替身代替您去靈隱寺禮佛,陛下與皇太女應當還未發現……至於朝中,則是有些動盪。先前隸屬於您的官員無一不受到打壓,或貶官或外放。白姑娘辭官之後,朝中便更加亂了。」
「可真是蠢啊。」柳初年的笑容中帶上了些不屑,「我早說過不會與她們相爭,結果她們偏偏如此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硬生生把朝堂攪亂成這副模樣。內憂外患,我都有些替她們發愁該如何收場了。」
齊竹未敢作何評價,但心中對晉帝也有些鄙夷。
她因為偏愛自己的小女兒,硬生生將勞苦功高的元熙帝姬排擠出去。如今柳初年放棄所有權利離開朝局,她居然還因為猜忌這麼亂來,真的不知她將自己的母國放在何處。
但齊竹也有些理解晉帝的感受,她怕極了自己的大女兒——就算元熙這些年為晉國奔波操勞、如今遠走他鄉,也打消不了她那深植於心的猜忌與恐懼。
「罷了。」柳初年隨手將梳子扔在了桌上,淡淡地吩咐他,「抽出一些人去保護白卿,剩下的人該幹什麼便繼續吧。」
終歸,有人要作死,她也攔不了。
第16章 秋獵(一)
陽光透過樹葉,在青石板地面上印出斑駁的光影。
南喬收起了長劍,稍稍調息片刻。
自幾個月前,她除卻聽女先生講課外,又請了一位教她功夫的師父。
每日天未亮她便早起練劍,而後再溫習功課,聽先生教授史書,偶爾還會學些基礎的琴棋書畫,不至於一無所知。
她每日都是從天未亮忙到太陽落山,竟沒有什麼可以偷懶的時間,甚至都沒有再出宮見過柳初年。
將要進殿之前,她恰好看到有幾個小太監小宮女搬著好幾盆菊花送了過來,想來梁帝特地吩咐人送來的。
南喬叫住了他們,倚在殿門前居高臨下地審視了一遍,看似不經意地指了兩盆菊花吩咐靜槐:「派人將這兩盆『鳳凰展翅』與『千丈珠簾』送到綠猗閣。」
說完,她便轉身進了殿內換衣服,準備用早膳而後去聽課。
靜槐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
自從數月前南喬帝姬出宮送了白卿離開,就再也沒出過宮門。
雖說無論有什麼稀奇精緻的東西,她都會指派人送去綠猗閣,但她卻絕口不提柳初年,彷彿已經忘了有過這樣一個人。
若按著以前,靜槐大抵就要問一問緣由了,但如今她卻也不敢隨意說些什麼。
這些天,她能明顯地感受到南喬帝姬長大了,脫胎換骨彷彿變了一個人——南喬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需要她事事操心的小姑娘,而是一個看起來隨和但實際上不怒自威的皇室帝姬。
對這一切,靜槐有些欣慰卻又有些擔憂,總覺得南喬轉變得太過突然。
她曾借著送東西的機會請教過柳初年,而柳初年只是淡淡一笑,讓她放寬心。
今日女先生講的是《世家》,她所教授的有些想法南喬雖不甚贊成,但卻並沒有反駁。
眼前的女先生早已過了不惑之年,性格也並非是柳初年那種可以商量得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