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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有些很冷淡,還有些近乎調情。
當她聽見午夜鐘聲敲響,舊的一天過去,新的一天已經來臨時,她決定不再猶豫。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前,開啟門,探出頭朝廳裡張望。當聽見科蒂利亞姑媽那吹笛子般的鼾聲後,她又把門關上,走到窗邊的小桌前,把燈點亮。她從最上層的抽屜裡抽出一張羊皮紙,一撕為二(在罕佈雷,比浪費紙張更大的罪行就只有不珍惜牲畜了),然後飛快地寫著字,就好像再多猶豫一秒鐘就可能導致好幾個小時的猶豫不決。沒有稱呼語,也沒有署名,她的回答十分簡單:
我不能見你。這不合適。
她把這張紙折小,吹滅了燈,然後回到床上躺下,把便條塞在枕頭下面。兩分鐘後,她就睡著了。第二天,去城裡買東西的時候,她順便去了趟旅者之家,在上午十一點時,這個地方有晚上看不出來的美妙。
酒吧前面的院子是長方形,上面鋪的是踩實了的煤渣,被一根長長的拴馬柱一分為二,下面則是一條水槽。錫彌正沿著拴馬柱推著一輛手推車,用鏟子把昨晚的馬糞鏟到車裡。他戴著一頂很滑稽的粉紅色寬邊帽,嘴裡還哼著“金拖鞋”。蘇珊懷疑旅者之家的很多客人會不會早上一起床就和錫彌的感覺一樣好……這麼說起來,如果真要較起真來的話,到底是誰更聰明呢?
她四下看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她,然後走到錫彌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他一開始看上去有點受到驚嚇的樣子,蘇珊沒有怪他——根據她所瞭解到的故事,喬納斯的朋友德佩普差點僅僅因為他不小心把飲料灑到自己的靴子上就殺了他。
接著錫彌認出了她。“你好,來自城邊上的蘇珊·德爾伽朵,”他的語氣很友好。“祝你今天開心,小姐。”
他鞠了一躬——有些好笑地模仿著來自內領地的三個新朋友的行禮方式。她笑著也回了一個禮(她穿著牛仔褲,卻不得不裝作是穿著裙子,不過眉脊泗的女人們都習慣這樣行禮了)。
“你看見我的花了麼,小姐?”他問著將手指向酒吧沒有塗油漆的那一邊。在那裡看到的東西讓她大為感動:沿著牆壁下端長著一排藍白相間的絲絨花。這些花兒看上去既勇敢,又楚楚可憐,在早晨的微風中輕輕搖擺。花的前面是光禿禿的庭院,後面是表面斑駁的酒吧。
“錫彌,是你種的花麼?”
“對啊。來自薊犁的阿瑟·希斯先生答應我給帶些黃色的絲絨花。”
“可我從來沒有見過黃顏色的絲絨花啊。”
“沒錯,我也從沒見過。但阿瑟·希斯先生說薊犁有。”他嚴肅地看了蘇珊一眼,手中還握著鏟子,就好像士兵舉著一把槍或矛一樣。“阿瑟·希斯先生救了我的命。我會為他做任何事。”
“錫彌,真的麼?”她有些感動地問道。
“哦對了,他還有一個哨兵呢!那是一個鳥頭!他每次跟它說話的時候,總是很溫柔的樣子,我會笑麼?是啊,我會的。”
她再次四下張望了一下,以防有人在偷看(除了馬路對面的那些雕刻出來的圖騰外),接著就把那團折得很小的便條從牛仔褲口袋裡拿出來。
“你能幫我把這個給迪爾伯恩先生麼?他也是你的朋友,對不對?”
“威爾?對啊!”他接過紙條,很小心地放到自己口袋裡。
“不要告訴任何人哦。”
“噓!”他答應道,把一個手指放在嘴唇上。在那頂粉紅色女式草帽的映襯下,他的眼睛圓圓的,樣子煞是有趣。“就像我把花給你時那樣。一定保密!”
“對,一定要保密。再見,錫彌。”
“再見,蘇珊·德爾伽朵。”
他又開始進行他的清掃工作了。蘇珊在那裡站了一會,看著他打掃,感覺有點不自在,也有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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