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又一張人皮(第1/2 頁)
“你說啥呢?啥玩意又是香堂,又是嗅玉的?我爹就是個玩嘴皮子的臭神棍……啥玩意司天臺啊,你說我爹是朝廷裡的人?那不能夠!” 您別看梁布泉嘴上這麼說,腦子裡頭卻真的動起了心思。 早先還沒進關東之前,這老頭就提過自己認識斷出“二龍賓天”的丁太炎,再加上那老瞎子手裡的鷹嘴匕首,和一手落陣焚屍的本事,尋常的神棍方士,似乎耍不出這樣的手段。 要說那趙友忠真是朝廷裡做大官的吧,他又為啥放著好好的大官不當,跑到山東這個地界來墾田種地,過苦日子呢? 平日裡,梁布泉的吃穿用度都和這瞎老頭混在一塊,也品不出什麼問題來。現在經由宋掌櫃的一點撥,他越是深想,就越覺得趙友忠的身世來歷當真著份古怪,於是乎隨口追問了一句:“你是咋認識我爹的?” “三十多年前,在熱河的老鴰嘴子,四位香堂救過我的命。” 宋掌櫃抹了一把鬍子,拍著屁股打秧子房的臺階上坐了起來,“話就只能給你點到這了,其餘的……那幾位香堂不讓老頭子說。” 老鴰,是東北一帶對烏鴉的俗稱。熱河的老鴰嘴子,是那一帶的鄉親,對一座野山的叫法。 名如其山,這老鴰嘴子陡峭險峻,到處都是斷崖絕壁,只有一條土道通向山頂,離遠了看,還真像是一隻烏鴉的尖嘴。傳聞這山上住著個成了精的大老鴰,專在山尖上搭了個窩,窩裡藏得不是蛋,而是一顆價值連城的白玉疙瘩。 歷來都有不怕死的愣頭青,想要尋嶺子上山,把那顆白玉疙瘩給抬下來。但是那顆白玉疙瘩在山裡被日月精氣養得年頭久了,流轉噴薄的寶氣給滋潤得活像是瘴氣一樣。 你要是站在山下那倒還好,茲要是進了山裡,滿眼瘴霧遮天蔽日,正午時分上山都看不見亮;這還沒完,知道有人想要進來抬寶,山裡頭的老鴰精領著頭開始叫喚,數以萬計的烏鴉滋滋啦啦扯著脖子喊,還能亂人心智,攪得人分辨不清東南西北,神志失常,自己往懸崖底下跳。 千百年來,上山抬寶的人,全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沒有一個能活著走下嶺子。周遭的老人,都把這老鴰嘴子當成是吃人的山,連提起山名來,都覺得犯忌諱。如若家裡真有認錢不要命孩子,想要上嶺子抬寶,被打折了腿,在家裡臥床一輩子的都大有人在。 這個傳說,梁布泉可能沒聽過,但杜老四一個土生土長的熱河人,知道的比誰都仔細。 一聽說宋掌櫃去過老鴰嘴子,還能完好無損地走下來,杜老四那一對牛眼珠子都差點給瞪出來:“娘了個炮仗的,你他孃的還真是個茬子啊!見著老鴰精了嗎?見著白玉疙瘩了嗎?多都大個?長啥樣?” “去你奶奶個孫子的!” 宋掌櫃吹著兩撇小鬍子,狠狠地白了杜老四一眼,“老子沒等走到半山腰呢,就他孃的讓山覓子給遮了眼,如果不是碰上那幾位香堂,早他孃的跳崖摔死見閻王了。” “那幾個香堂長啥樣啊?” 杜老四的好奇心叫人勾起來了,那叫個一發不可收拾,拿自己的胳膊肘捅了捅宋掌櫃的肩膀,攛掇他接著往下講,“大先生真是你說的那個香堂?娘了個炮仗的,剩下那幾個呢?都長啥樣,都有啥本事啊?你給咱們說說唄?” “我給那幾位香堂許過諾,不能說。” “操!你這老癟犢子咋這麼犟呢!” 杜老四又瞪上了眼珠子,“反正他們也不在這跟前,你說了還能咋地,能死啊?快給咱們講講!” “沒在跟前也不能說,我他孃的立過口盟!你是不知道那四位爺的本事,我他孃的要是說禿嚕嘴了……” 宋掌櫃的讓杜老四纏得直跺腳,眼見倆人就要打起來了,這時候就聽林子裡頭“刷啦啦”的一陣響動。 梁布泉抬鼻子一聞,一股惡臭是直頂腦門,他這邊剛喊出一句:“誰!” 就看見林子裡的灌木叢,一撮接著一撮地晃動起來,藏在裡頭奔跑的人影竟然快過了眼睛,一個眨眼之間,已經竄出去了六七米遠。 眼瞅著追不上了,梁布泉剛要張羅著開槍,就聽見身後“砰”的一聲槍響,那人影晃悠了兩下,最終停在了距離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