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霸王擒腕(第1/2 頁)
壓在這人身上的幾塊大餅,已經化成了黏黏糊糊的黑泥。這人則迷迷瞪瞪地躺在地上哼唧了一陣,轉頭就要去找掉在身邊的刀。這一摸不要緊,四下裡全是又粘又臭的黑泥,他還好死不死地把髒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聞了兩下。 一股惡臭是直衝腦門,這人當即把眼珠子一瞪,一個猛子從地上翻了起來。再看見大大咧咧地靠在樹上的兩個人,那年輕一點的小夥子在手裡頭,正拎著自己的護身大刀,立時把拳頭捏得直響,做勢就是一副動手打架的模樣:“奶奶的,老子的刀咋在你手裡!” 梁布泉從小就在山裡頭長大,是個從來都沒出過遠門的主。按說這麼大歲數的小夥子,和人三言兩語絆在了一起,難免會和別人動起手來,他仗著自己個子高、身板子壯實,在村頭泥巴坑裡和人打滾掄拳頭倒還真的沒咋輸過。 但是話說回來,打架歸打架,但都不至於打成個你死我活的局面,說破大天來就是年輕人在一起打著玩,到了第二天該是好哥們,還是好哥們。 但是這回不一樣。 第一個,梁布泉和那人並不相識,也不瞭解那人的品性;第二個,那人的眼神眉宇當中,透著一股子沒來由的煞氣,這是殺過人的眼神。梁布泉從小宰雞逮兔子是把好手,看過最大的場面也就是殺豬,他哪見過殺人的傢伙啊! 心裡面一慌,當即小指頭一勾,把袖管裡頭的那根小絨繩給拽開了。這一拽不要緊,圍著那人的八根樹杈子當即“噼噼啪啪”地按個彈了出來,也不知怎麼就有那麼大的力道,當即“刺啦”一聲整整齊齊地嵌在了那人的腿裡。 這還不算完,埋伏在樹林裡的五顆石頭被這幾根樹杈子一扯弄,像是出了膛的子彈一樣,奔著這人的骨頭就崩了過去。 不過這人倒真是一條漢子,大腿上被八根樹杈子嵌在肉裡,竟然是哼都沒哼一聲。不單如此,他還能忍著腿上的劇痛,強捱了四記小石子,兩條胳膊當即就“咔嚓”一聲,讓石頭給砸的脫了臼。 也多虧是後面兩顆石頭打在了這人的膝彎上,等他重心不穩,跪倒下來的一剎那,最後一顆石子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不然叫著石子擊中了後腦勺,他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 “奶奶的,算差了兩寸!” 梁布泉雖然打小是在山溝溝裡頭長大,但是論起心狠手黑,他是狠得過宰牛的屠戶,黑可比鍋底的煤灰。 都說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讓那陌生人給嚇得不小心啟動了陷阱是真的,心裡頭也的的確確是動了些惻隱之心,但是那一丁點的愧疚,就立刻被無邊無際的懊悔給取代了。 怎麼說呢? 林子裡頭遇著個腰佩大刀的陌生人,你前腳剛救了他,他後腳起身就拉開了架勢要跟你拼命,任是什麼人在心裡頭難免都得犯嘀咕。 梁布泉看見機關裡頭那一顆接著一顆的石頭子砸在陌生人身上的時候,是真的起了殺心了。沒辦法,拉弓沒有回頭箭,人都已經得罪了,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現在這世道那麼亂,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走在光明大道上,都有可能讓馬匪給謀財害命,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吧。只可惜,是他自己學藝不精,起了殺人的心思,卻沒有殺人的本事。 這叫“羊肉吃不到,惹得一身騷”。 跪在地上的那傢伙,果然紅著眼珠子又爬了起來。 這人恨得把自己的後槽牙咬得“咯嘣”直響,竟然憑著一股子狠勁,拿手拄著地面,“咔啪”一聲自己把骨頭又接了回去。都說接起骨頭來,要比把骨頭弄斷了都疼,更何況這傢伙腿上還負著傷,兩聲脆響之後,這人已經疼得滿腦門子冷汗,嘴唇子都沒了血色。 疼是真疼,恨也是真恨! 您列位想想,自己一覺醒來,防身的傢伙事讓個陌生人給拿走了不說,他還在你大腿上插了七八根樹杈子,打斷了你兩條胳膊,換做是你,你恨不恨! “狗崽子,老子他媽弄死你!” 這人隨手從地上抄起根木頭棒子,像條瘋狗一樣奔著梁布泉就殺了過去。 咱先前也說過,梁布泉撐死了就是在村裡頭耍耍橫,哪曾見過這麼蠻的傢伙。見那人自己給自己接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