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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只森森然坐著,甚至有閒情替自己開了瓶紅酒。
他不再是那個會躲在房間角落哭泣的姜儀了,但依舊會坐著為自己開上一瓶酒。
拜這一面所賜,那些封存起來的塵封記憶,在這場零碎夢境之後,全部一股腦地擠進了他的腦海,讓他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擺脫開去。
除了姜儀自己,沒有人知道,兩年前的冬天,他其實去過兩次義大利。
一次是爆發近乎慘烈的爭吵,還有一次,則遠在這之前。
和元庭分別過後的那個夜晚,姜儀去了從前和母親居住的老房子。像是奇怪的戀痛癖,姜儀在裡面待了很久。和這個時候一樣,他帶去了名貴的紅酒,擺在擦得一塵不染的桌面。
那樣腥紅的液體,他呆呆地晃動,學著禮儀課程里老師的優雅模樣,眼神如單純的孩童,是拙劣的,上不得檯面的仿品。這樣子一定很蠢,姜儀知道。
紅酒的後勁很大,姜儀沒有喝。和兩年後一樣,但他光是看著,就感到滔天的醉意。
他想,是的,他喝醉了。
喝醉的人是不需要有理智的,可以像低等動物一樣,單純地追求本能。
那天是元旦節,江城也如天氣預報所預測的一般,同往年一樣下起雪。外面的紅燈籠掛了一排又一排,老城區的熱鬧也並沒有因為惡劣的天氣有絲毫減輕。
這裡還是有著濃厚的人情味,吵吵嚷嚷的,隔著隔音效果不算好的牆闖進姜儀的耳朵。
元庭遵守他自己的承諾,一直到這天,才給他發來詢問的訊息。語氣公式化,就算帶著美化過的偽裝,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也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來。
大概是第一次,姜儀心底的牴觸和厭惡變得實質化,不理智地佔滿整個頭腦。
但他只是醉了。醉了的人,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是可以被原諒的,沒有人會同一個醉鬼計較對錯,不是嗎?
他放下酒杯,很突兀地站起來。老房子沒有浴缸,姜儀稍稍抬手,眼皮都不眨一下,將其中液體全部澆向自己,鮮紅的液體很快順著身體蜿蜒流下,像要將他整個人浸透。
oga按了下身後發燙的腺體,那裡正散發出濃烈的,苦澀的酒香。他被包裹在其中,所以輕而易舉地感到醉意。
“我要一張飛往義大利的機票,現在。”
姜儀被衝動驅使,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不冷靜。可他並不想放手,待在那間老屋的每一秒,他的眼前都在浮現祈雲拄著柺杖,同王清越說著告別的場面。找的私家偵探技術也足夠專業,給出的地址和傳來的照片都清晰。
就是太清晰了點,姜儀好恨。
祈雲身邊從來都不缺優秀的人環繞,他一直都知道。可太多了,嫉妒的情緒要將他整個人都徹底淹沒。那個alpha,為什麼可以那樣自然地流出那樣的眼神?他們會在一起嗎,會接吻,會上床嗎?
是了,alpha也可以做的,不是嗎?
從前的祈雲會因為他的存在選擇遠離,現在還會嗎?
在對方決定離開的時候,他明明發現了,明明可以攔,為什麼不攔?為什麼要成全?……他自己都從不曾得到成全。
姜儀掐斷元庭打來的電話,眸中明明滅滅,什麼都沒說。如果一定要做出選擇,坐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姜儀想,他可以給對方想要的答案。
他有好多話想要說,想要對祈雲說。
他要說他的不喜歡,他根本不喜歡元庭,根本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他對這所有存在的一切都感到厭倦,厭惡所有的束縛,也厭惡口是心非的自己。
姜儀想說,他反覆打著草稿,在內心默唸了千萬遍。
現在追過去,還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