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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掏出六十個大錢排在老者的面前,略想一想道:&ldo;晚生生於嘉慶十六年十月十一日亥時。&rdo;
彭玉麟道:&ldo;晚生生於嘉慶二十一年九月十九日子時。&rdo;
老者把眼睛閉上,沉默了一會兒,嘴裡便開始念念有詞,足足唸叨了半個時辰才猛地睜開雙眼。也不言語,站起身,徑直走到書案前,先鋪上兩張草紙,然後拿起筆蘸上墨,刷刷點點寫起來。功夫不大,兩張紙已分別寫上字。
老者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看曾國藩,便從靠床的一個破櫃子裡翻出一大捆紙,用一根粗麻繩緊緊地縛著。又撿起其中一張剛寫好的紙,也不管墨跡是否乾透,胡亂疊起,連同那捆紙,往曾國藩的懷裡一塞,道:&ldo;老夫平生所學盡在這捆紙上,望日後好好揣摩。&rdo;
曾國藩抱住這捆紙,莫名其妙地望著老者,想說點什麼,一時又找不著話題。
老者卻早轉身把另一張紙拿起來遞給彭玉麟,說一句:&ldo;天意不可違,二位走吧。&rdo;
話畢,重又在蒲團上坐下來,合上雙眼,再不言語。
曾國藩和彭玉麟互相望了望,只得深施一禮,怏怏地站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門,曾國藩先就長出一口氣,笑著道:&ldo;倒像慣走江湖的術士,又像是和玉麟老弟串通好了的,道行不知深也不深?&rdo;
彭玉麟道:&ldo;大人可別冤枉人,好像我們兩個要平分那六十文錢似的。‐‐我們還是先看一看都寫的什麼吧,準或不準,他的道行不也就一目瞭然了嗎?&rdo;
曾國藩拉了拉彭玉麟的手道:&ldo;同我一起回客棧再看吧。‐‐你還得給我講《公瑾水戰法》呢!逛了半天,鐵打的漢子也該餓了。&rdo;
彭玉麟已不似先前那樣拘謹了,他笑著道:&ldo;玉麟可是一兩銀子也無。我看不如先陪我把這《公瑾水戰法》找個熟家子賣掉,換回幾兩銀子,我好做東謝大人的搭救之恩!&rdo;
曾國藩一反平常嚴肅的態度,笑道:&ldo;等你賣掉《水戰法》,我倆前胸該貼後背了。&rdo;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說,不知不覺便來到客棧。
進了客棧,曾國藩特意讓店家快炒了一葷一素兩個小菜,又專為彭玉麟燙了一壺老燒酒。曾國藩是滴酒不沾的,因他的癬疾一遇酒就大大地發作一番,這就註定他一生與酒無緣。
酒菜擺上來後,曾、彭兩人各拿出老者寫的帖子,忽然都笑起來。
彭玉麟接過曾國藩遞過來的帖子,見上面寫著四句偈語:四七中的龍庭,九載飛躍十程。
金戈二五滅匪,三一成雙遠行。
曾國藩接過彭玉麟遞過來的帖子,見上面寫的也是四句偈語:粼粼水面中,隨蟒護龍庭。
四十少三年,三七成雙行。
曾國藩把那捆紙解開,見首頁題了&ldo;冰鑒&rdo;兩字,看了半天內容,才發現是一部相人的書,近乎《麻衣神相》之類。
曾國藩把《冰鑒》重新包好,笑著對彭玉麟道:&ldo;不是老弟推薦,在下真懷疑是遇見了江湖術士。‐‐先不管他,我們先吃飯,吃完飯你還得給我講《公瑾水戰法》呢!&rdo;
彭玉麟也不謙讓,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飯後,兩個人廝讓著走進客房,茶也沒喝一口,彭玉麟便掏出《公謹水戰法》一章一節細細地講述起來。
店家沏了一壺毛尖茶,悄悄地放到案子上,又悄悄地退了出去。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彭玉麟講得投入,曾國藩聽得入迷。
曾國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