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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受田、花沙納、季芝昌齊跪下道:&ldo;臣等遵旨,臣等告退。&rdo;
鹹豐帝揮了揮手,淡淡地說了一句:&ldo;下去吧。&rdo;
目送著杜受田等人倒退出去,鹹豐帝道:&ldo;曾國藩哪,你也起來回話吧。&rdo;
曾國藩口裡說一句&ldo;臣謝皇上&rdo;,慢慢爬起來。
鹹豐帝道:&ldo;曾國藩哪,你講過,治民不如治吏。吏部的事情,關乎我大清的興衰,吏部的有些章法,好像也該改一改。&rdo;
曾國藩答:&ldo;回皇上話,臣位不在吏部。吏部的事情,臣不甚清楚。但臣以為,因事設衙,隨事變而變章法,從古到今,莫不如此,請皇上明察。&rdo;
鹹豐帝道:&ldo;曾國藩哪,吏部左侍郎江濤丁艱歸籍守制,所遺缺份,就由你署理吧。‐‐曾國藩哪,你是先皇看重的人,可不能辜負朕對你的期望啊!&rdo;
曾國藩撲通跪倒,道:&ldo;回皇上話。對皇上諭旨,臣不敢受領,請皇上收回成命,另委他人吧。&rdo;
不僅鹹豐帝被鬧得一愣,連旁邊站著的祁藻、文慶、肅順等人也一愣。
鹹豐帝冷著臉問:&ldo;曾國藩,你要抗旨不遵嗎?&rdo;
曾國藩道:&ldo;回皇上話,臣不敢。臣位在禮部,已照旨署刑部、兵部、工部。臣一身已領四部侍郎,如再署吏部,臣怕精力不濟,貽誤國家大事啊。請皇上明察並收回成命。&rdo;
祁藻這時出前奏道:&ldo;稟皇上,臣也以為曾右堂署銜過多過濫,請皇上明察。&rdo;
鹹豐帝未及說話,文慶奏道:&ldo;臣以為曾右堂正當壯年,正是替朝廷多辦事的時候。何況曾大人是我朝極能辦事的人,先皇也多次誇獎。先皇在日,凡是交辦的事,無論繁簡,曾侍郎均能辦妥貼。請皇上明察。&rdo;
鹹豐帝想了想,道:&ldo;曾國藩,你跪安吧‐‐&rdo;
曾國藩謝過皇上,慢慢退出。
臨近晚飯的時候,從戶部傳來訊息,在京的文武官員明日發放所欠俸祿,凡請假或不到差的官員,一律免領。
當日乘轎回府,曾國藩的心情格外高興。
他上日收到湘鄉弟弟們的來信,稱母親近半年來一直患疾末愈,家中四處求醫問藥總不見效。信中雖未言明拮据二字,但身為長子的曾國藩,在母親病倒的時候,既不能侍奉在側,又拿不出銀子,內疚和不安已是不能言表的了!如今朝廷忽然決定將所欠的俸祿發放下來,這不僅能讓他給母親寄上一筆銀子,還能把兩年來欠家中上下人等的佣金全部補上。出來給人當下人,一為餬口,二為養家,概莫能外。曾國藩自從開府用下人,竟無一年不拖欠下人的佣金!講出去,人們不說他刻薄才怪!‐‐此中內情,只有曾府的下人們心中明白,外人哪知根底!
一想到這些,曾國藩就對下人們歉歉的。
飯後,曾國藩把唐軒叫進書房,道:&ldo;唐軒哪,你把咱府上所有人的佣金‐‐當然包括陳欠的‐‐都核算清楚,明日回來,都放下去!&rdo;
唐軒不由奇怪地反問:&ldo;大人,咱沒有那麼多銀子啊?&rdo;
曾國藩道:&ldo;明日,朝廷為在京官員補發俸祿及養廉,我在路上大概算了算,四千多兩呢!&rdo;
唐軒一聽這話,也不由地滿心歡喜,他笑著道:&ldo;大人,等銀子拿回來,我就告訴廚下,以後,您老就單開小灶吧。您老天天這麼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