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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公對章家家事知道多少?」謝庸又問。
「瑞祥雖頗有幾房妻妾,卻命中無子女,所以養了其兄家的四郎在身邊,指望著讓他承繼家業,養老送終。」
「他們叔侄處得可好?」
魯清源笑道:「四郎是個靦腆孩子,愛念書,不像他叔父這般交遊廣。瑞祥常說四郎若不是商家子,興許也能考個進士。瑞祥頗疼愛這個侄子,四郎對瑞祥也恭敬,就是不大愛說話。」
謝庸再點頭,目光掃過魯清源身邊的姚萬年。
謝庸皺眉,沉下臉來:「於章端吉,某等頗查到一些東西。在此某要告誡二位,「行德則興,倍德則崩」1,無德無行之人,天不佑之。」
魯清源不知道這位怎麼突然翻了臉,趕忙站起,肅立叉手稱是。
姚萬年亦站起叉手,謝庸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沒人說話,屋裡氣氛凝住。
謝庸是掌刑獄的緋袍高官,人本也端肅,不笑的時候威儀甚重,何況此時面沉如水。姚萬年把頭垂得更低了一些,不過這麼片刻,叉著的手心裡便已都是汗,後背也出了一層汗。
崔熠也不知道謝庸這是怎麼了,但他慣常是與謝庸站一起的,便也虎起臉來。
再看姚萬年一眼,謝庸轉過頭來,接著問魯清源話,魯清源越發恭謹地回答了。問畢,謝庸站起來,崔熠、周祈也站起來。
周祈突然抬手,一道寒光朝著姚萬年飛去。
姚萬年呆住,其幞頭被一把短劍釘在艙板上。
周祈提著籃子,慢悠悠地去取下謝庸送給自己的那把短劍,經過姚萬年的時候看他一眼,「莫做什麼違法悖德之事,不然這劍就會往下靠那麼幾寸了。」
姚萬年雙腿發軟,抖著聲音答「是」。
謝庸崔熠周祈下了商船,又坐上來時的渡船回岸邊去。
「那姓姚的怎麼了?」崔熠問。
周祈道:「亂瞄我。」
崔熠立刻也沉下臉來:「鬼奴竟敢如此無禮!讓人把他趕出京去!」
周祈擺擺手:「行了,不至於,已經震唬過了。」
過了半晌,崔熠到底點點頭,又看謝庸,難得見老謝這樣冷臉,原來是為了阿周,看來老謝與自己一樣真心把阿周當兄弟……
周祈亦看謝庸一眼,把籃子舉給他和崔熠:「嘗嘗,甜著呢!」
崔熠笑了,抓了一把。
謝庸亦微笑,拿了幾顆,「你吃這麼多,小心上火,嘴上起泡。」
「吃櫻桃起的泡,也是快活的福泡。」周祈笑道。
又在岸邊略等,趙大誠和齊十二郎就到了,一行人再次上了章家的船。
船上已經掛了白,奴僕們也都穿了孝,各樣喪事所需之物看著已經齊備了,有來弔孝的客人,章敏中帶著一群奴僕舉哀,又有和尚道士念經。
管家指給謝庸等撈屍之處,趙大誠和齊十二郎穿了水靠下去。兩人不斷浮上來又潛下去,約莫兩刻鐘,兩人上船來。
「如何?」謝庸問。
「並沒發現什麼太有用的。這裡足有三十大尺深,想來當初是專為停大船挖的。水底有亂石,水草豐盛,若不慎被纏住,慌張間不能解開,確能溺死人。」趙大誠低聲回稟。
齊十二郎道:「水中魚不少,在亂石間我們見到有兩三尺長的鯰魚和黑魚。」
謝庸點頭,讓兩人去換衣服。
周祈卻轉眼看到靈堂裡一個熟悉的身影——「紫微宮傳人」!
這是又來掙死人錢了?周祈便也轉進靈堂去。
「紫微宮傳人」正與旁的道士一起念經領魂,見了周祈,對她莊嚴地點點頭。
周祈見慣了道士們這德行,跟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