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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女雖是大妖,卻只能透過幻術來迷惑人心,而蛇巫是遊離於三界之外的族群,一眼就能破開蜃女的幻境,她靈力又在蜃女之上,輕而易舉地就將蜃女逐出烏旦林沙漠的邊緣。
「我不過是想活下去,又沒礙著她什麼?你說,她何故做到此種地步?一副清高的樣子,好似什麼都能掌握在手心。」她把玩著自己的一束長發,將那束微卷的頭髮繞在指尖上:「砸了我的飯碗,我豈能就這麼算了。」
蜃女想到了什麼,開心地笑起來:「不過老天爺也是眷顧我,後來我聽說她在巫凡城中,得了一個聖女的名頭,常常與人做交易,真是笑死人了。」
顧白嬰盯著她:「笑什麼?」
「難道不好笑嗎?」神女吃驚地看著他:「她與誰做交易不好,是妖是魔都行,偏偏要與人做交易。人族是最狡詐無恥的,人心又貪婪。我想蛇巫大概過去極少生活在有人的地方,還不清楚人族的本性。我當時就知道,這交易到後頭,一定會出事的。」
顧白嬰面如寒霜:「你挑唆了他們?」
「都不用我挑唆,」蜃女不屑地開口:「我不過是編織了一個幻境,幻境裡,他們想要的心願都能滿足。而要滿足他們心願,就得拿到那根蛇杖。」
她注意到顧白嬰微冷的目光,咯咯笑了兩聲:「你不必這樣看著我,若他們本身沒有惡念,無論如何,蛇巫都不會丟掉性命。要怪,就怪他們太容易被迷惑。要怪,就怪那女人定下一個什麼『公平交易』的規矩。」
「人的慾望得到滿足的時候,當然可以做到『公平』。可人的慾望得不到滿足的時候,『公平』二字,就成了一個笑話。」
「就算如此,巫凡城的人也不可能殺得了蛇巫。」顧白嬰提醒。
蛇巫既是能驅走妖物兇獸之人,修為就不可能淺薄。這樣的人死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手中,怎麼看都不像會發生的事。
「尋常時候自然是不可能,不過每次與人『交易』過後,蛇巫都會變得很虛弱。被我選中的那幾個人,輪流與她『交易』,不過數次,她就虛弱不堪,這時候再有人出手。」她雙手一攤:「殺掉一個蛇巫,也不是件很難的事。」
她就這麼隨意地說了出來,儘管這故事聽起來,讓人只感到荒謬。
「其實我也很奇怪,聽說蛇巫族是能溝通天界與下界的族群,只要能拿到她的蛇杖,就能窺見世間的一切秘密。她與這麼多人做交易,難道就沒有窺見過自己的結局,難道就不知道,完成的最後一個交易,賭上的是自己的命?」
蜃女說到此處,神情亦有些好奇,彷彿這是困擾她許久的一個謎題。
密室裡一時沒有人說話,過了一會兒,顧白嬰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蛇杖上:「你偷了她的靈器?」
「怎麼能說『偷』呢?」蜃女嗔怪地睨了他一眼:「凡人是無法駕馭靈器的,那些人搶走了靈器也沒用,還不如交給我。不過我也沒虧待他們,我給他們每個人編織了一個幻境,在那個幻境裡,他們想要的都會有。」
「巫凡城的人都死了?」顧白嬰問。
「與其說是死了,不如說他們在我的幻境中永遠地活了下來。」蜃女輕描淡寫地一笑:「只要他們想,他們能擁有在現實中永遠摸不到的一切。」
「我明白了。」顧白嬰抬眸:「這裡都是你的幻境,那個破敗的城門,才是巫凡城真正的樣子。」
「真相永遠都是不美麗的,」蜃女微微一笑:「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寧願躲在虛幻的夢境裡。就如那個小姑娘。」
「徐豆娘?」
「那個小女孩很可憐的,」蜃女嘆了口氣,露出一副遺憾的神情:「身為賭徒的父親還不起賭債,便將女兒賣給了柺子,從此流落他鄉。」她頓了頓:「徐豆娘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