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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與他對視片刻,又倉促地移開視線,臉頰悄然紅了。
江慎:「……」
江慎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往旁邊邁了半步,將小狐狸擋在身後。
再開口時聲音都冷了點:「你說村中已經很多日沒有出現過病患,那你又是如何被感染的?」
少年又不說話了,只是下意識將手臂往身後藏。
江慎繼續問:「你妹妹擔心家人安危,想要偷偷溜出村子,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少年還是沒有回答,但江慎心中已經瞭然。
這病一開始並不傳染人,只有接觸過病情惡化嚴重的病人,才可能被傳染。可村中已經多日未曾出現新的病患,更不用說病情惡化之人。唯一的解釋是,這少年並未完全聽從官府的要求,自己偷偷接觸過病患。
甚至,多半不止一次。
江慎眯起眼睛:「你是不是瞞著官府……把什麼人藏起來了?」
夜色已深,江慎與黎阮跟著少年進了山。
夜裡的山路不好走,但少年走起來卻輕車熟路,好似已經走過不知多少次。他領著二人沿著山道走了約莫一炷香,遠遠看見路邊有個破廟。
那破廟荒廢已久,牆面紛紛斑駁脫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破廟裡沒有任何光亮,可他們剛一走近,卻聽見裡頭傳來沉悶的異響。
少年臉色一變,連忙推開破廟大門跑進去。
「曹大夫!」
江慎沒急著進門,他偏頭看了眼跟在他身後的黎阮,低聲道了句「進去之後什麼也別碰,跟緊我」。後者乖乖點點頭,二人方才踏入破廟。
看清破廟內的情形後,卻是一怔。
破廟裡的確有人。
而且人還不少。
簡陋的涼蓆從大殿一直鋪到前方的院子裡,十餘名正值壯年的男子躺在那涼蓆上,皆閉著眼,有些口中還在小聲嘟囔著什麼,但大多已經神志不清。
他們正前方的大殿前,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死死按著另一個高大結實的莊稼漢,幾乎要控制不住他。
「李二,你夫人和娘都沒事,你清醒一點!」男子咬牙將人按著,大聲喝道。
那名叫李二的莊稼漢裸露在外的手臂幾乎已經完全潰爛了,一掙扎就往外滲血。他聽言愣了一下,抬起渙散的眼神:「她們沒事?……她們沒吃藥?」
「沒吃。」男子每說一句話都似乎極為消耗體力,喘息著道,「全家只有你生病了,她們好著呢,都不需要吃藥,你別擔心。」
「沒吃藥……她們沒吃藥……」那莊稼漢渾身的力道鬆懈下來,口中小聲嘟囔著,終於不再動了。
男子鬆了口氣,起身想將人拖回去,卻竟然沒拖得動。
「曹大夫,我來幫您。」
少年跑到他面前,可還沒等他碰到人,男子連忙擺手:「你別碰,手套……我給你的手套呢,去戴上。」
他手上同樣也戴了一對手套,應當是某種獸皮縫製的,可因為方才那莊稼漢的劇烈掙扎,早已經脫落了大半。
對方身上的血順著那皮革,全淌到了他手腕上。
少年看著他手腕上的那片血痕,男子這才注意到,也跟著低下頭看了看。但他只是不以為意地笑笑,隨手用衣袖擦去。
而後才看見了跟在少年身後進來的人。
「你們是……」
江慎問:「您就是那位住在京城外的遊方大夫?」
這稱呼讓男子略微一愣。
他又重新打量了兩人半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撐著身子站起來,朝二人行了一禮:「在下曹閒清。二位……是林公子尋來的貴人嗎?」
江慎有些詫異。
他與黎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