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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愣,像是初初反應過來一樣,手忙腳亂地去用紙巾壓住傷口。
紙巾吸飽了血液,變得柔軟濕潤,附在他的面板上,涼意帶起他的一陣戰慄。
他盯著傷口看了一會兒,在絕對寂靜的時刻想起段宇朋跟他說過的話。
最後,他拿起電話給段宇朋打了電話。
他說:「我好像搞不定了。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說的是求救的話,可他的聲音依舊平靜,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什麼平常的事。
那邊的段宇朋剛從酒吧下班,躺下沒一會兒,接了電話後本想發火的,聽見阿輝的話後,他一下從床上跳起,嚴肅地說:「好,你等我。」
見到阿輝的這幅狼狽模樣後,段宇朋一句話沒說,迅速地拿了阿輝的外套,帶著他出門,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副駕駛座的阿輝也沉默著。
其實傷口並不深,但段宇朋還是急哄哄地,一路上開車狂飆的。
將阿輝送到急診科之後,醫生幫他處理好了傷口。
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之前他們就經歷過一遍了。
不過這次,阿輝主動向醫生提出需要心理幫助。
段宇朋沒怎麼說話,只是在阿輝迷迷糊糊躺在病床上準備入睡的時候,低聲說了句:「睡吧。」
等阿輝睡著之後,段宇朋找出通訊錄裡他之前存下的阿輝爺爺的電話,也不管現在是幾點了,直接打了過去,一接通,他就氣沖沖地說:「你孫子割腕自殺了,你管不管啊?」
那邊頓住,幾秒之後,才遲疑開口,嗓音發澀,「你說阿輝自殺了?」
段宇朋說是。
後來段宇朋才知道,當初爺爺並不知道阿輝也是自殘,段宇朋當時說的是「出意外了」,他以為是阿輝在外闖禍了,當時他和阿輝鬧得正凶,又正在氣頭上,便梗著脖子說不想再管他。
如今聽到了直白赤裸的「自殺」二字,年近八十的老人竟然有些沒反應過來,磕磕絆絆地又問了段宇朋幾個問題後,他們問阿輝現在在哪個醫院。
段宇朋報了名字之後,問他們是不是要來,「我去接你們?」
「好。」
結束通話之前,段宇朋先給爺爺打了預防針,「阿輝這病不是簡單的吃藥開刀就能治好,而且可能要花不少錢。」
那頭一點都不猶豫,「那也得治!怎麼都得治。」爺爺嘟囔著,「不然我下去,得被他爸媽指著罵死。」
掛了電話之後,段宇朋走進病房,阿輝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走過去,一看,是上班鬧鐘。
他匆忙將鬧鐘關了,在阿輝的通訊錄裡找到「老闆娘」這個聯絡人,打過去後請了假。
老闆娘問阿輝是怎麼了。
段宇朋沒說太多,「就是身體不舒服。」
「嗯,那你讓他好好休息,我看他最近狀態不對。」
段宇朋掛了電話後才發覺一切都比想像中順利。
他本以為阿輝是孤零零一個人,可出乎意料,阿輝的身後也有不少人在支援他。
他本還想給唐棠打個電話向她報告阿輝現在的狀況,轉念一想,又擔心自己自作主張會讓唐棠太過擔心,最後還是沒打出那個電話。
他收了手機,重新進到病房裡。
醫生給阿輝注射了精神穩定的藥物,所以阿輝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長。
先甦醒的是聽覺,周圍很安靜,接著,他睜開眼,看到了爺爺奶奶,兩個老人坐在他的床邊,就這樣盯著他看,渾濁的眼裡滿是擔心,眉頭皺著,似乎又能因此添上幾條皺紋。
阿輝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側頭去看站在床邊的段宇朋,啞著嗓子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