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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在家住了一夜就返回了農場。
所以,誰又敢說尹亦尋什麼都不知道呢。
是該了斷了。
現在章嫵喜歡&rdo;了斷&ldo;這個詞,一個活人的死亡才使她明白生活中確有該她了斷的事。她懷著了斷的心,去人民醫院找唐醫生。在他那兩間平房裡,她第一次不是直奔裡屋而是在外屋撿了張椅子坐下,唐醫生就明白章嫵為何而來了。
他們從來沒有正面交流過、點破過尹小荃這個人物的歸屬。章嫵生她之後,很長時間唐醫生也沒去章嫵家裡。但是這尹小荃,她並沒有因為唐醫生不去就停止她的成長和發育,她身上的所有明顯屬於&rdo;唐姓&ldo;的特徵那麼快就顯現出來,那麼快就和尹家姐妹拉開了距離。連章嫵自己也感到驚異,她身上竟沒有半點兒長得相似章嫵,她不給大人、不給家庭、不給她將要生存的社會留那麼一點兒餘地。這樣,當她長到一歲的時候,章嫵抱著她去人民醫院和唐醫生見過面。那實在是無需點破的一次見面,面對眼前這個鬈曲著小黃毛的,瞪著烏黑的小眼珠的幼兒,唐醫生心如明鏡。他有些驚異又有些茫然,有些扭怩又有些興奮地抱過尹小荃,他一定是想親她的,卻又分明不敢把嘴唇湊近她的臉。他只覺得喉頭髮熱,他說,她叫什麼名字啊?章嫵說,她叫小荃。他問哪個荃啊,她就說糙字頭下面一個完全的全,荃,仙糙的意思。他沉吟著說,糙字頭下面一個完全的全啊。她說對,唐菲的菲也是帶糙字頭吧,已經太露骨了,他們就都不往下說了。再說她也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抱著她來讓他看看。
就為了這,唐醫生感激章嫵。他感激她能讓他這麼不負責任地對待她,同樣也能這麼不負責任地對待他們的這個孩子。因為不負責任他才不緊張他才身心放鬆,又因為身心放鬆他和她的性事才有快樂。這就是他需要她的真正原因。在那樣一個壓抑而又粗暴的時代,以他那樣的出身和社會關係背景,是章嫵這樣的女人給了他緩衝焦慮和抑鬱的隱秘的溫床,是章嫵的歪打正著平衡著他身心的大致健康。儘管他們都知道好景終不長。好景不長,這不是說他們都已預見到了尹小荃的死。唐醫生對尹小荃的態度和章嫵不同,即使她的生命只有兩年他也並不意外,他也沒有更深遠的悲痛。他處理過比她更短的生命‐‐外甥女唐菲的那個手術。他對唐家這類生命的態度是否定的,他不覺得這是他的冷酷,相反正因為他早就預見到她們會活著受苦。就像他姐姐唐津津的慘死,就像他外甥女唐菲的處境,就像他本人這不倫不類的日子。從沒有人瞭解過他的內心,這個名叫章嫵的女人尤其不瞭解。
現在他望著椅子上的章嫵,望著她因為尹小荃之死而浮腫的臉,她那鬆弛的嘴角,還有她黑頭髮裡流露出的幾絲白頭髮,他內心對她生出一股子濃厚的憐憫。他聽見了她對他說的不要再來往的話,他也同意他們不再來往。他卻是那麼憐憫她,因此他必須抱住她扒光她。憐憫也可以化作性的衝動的,那時不是他要得到她,而是他想讓她要了他,再要他一次,最後一次地要他。
她卻是不配合的,不是假意推諉,而是真心退縮。這是唐醫生不熟悉的景況,他一向熟悉她的奉迎和她的主動,她的赤裸裸的肉慾和她無所不在的鬆弛。此時卻是這被動的退縮真正激起了唐醫生雄性的勃發。他抱住她把她拖向裡屋,她卻死扒住門框不進去。他又抱住她凋轉方向把她拖向衛生間,他把她拖了進去並鎖上門。她在他懷裡跌撞著,用失神的眼哀告他別這樣別這樣。她的失神的眼光打動著他也刺激著他,他在特別想憐憫她的同時也特別想欺凌她,他欲罷不能。他就站在衛生間裡抱著直挺挺的她開始手y。他的動作是如此激烈,很快就結束了。他的動作,他那少有的低迴、沙啞的呻吟和他的噴射卻讓章嫵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