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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餘跑了幾個床位,看來看去也沒什麼大毛病。
只是路上不巧撞著了傅蓓蓓,兩人視線相交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祝餘心裡還是有些亂的,雖然當年他只和這位小姑相處不到半天,可是對方卻可以算是第一個知道自己和傅辭洲關係的長輩。
那時候的傅蓓蓓才帶他們去見自己的男朋友,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也不知道還是不是那一個人。
直到晚上,祝餘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不得不敲開了奶奶的單人病房。
好在傅辭洲不在,病床邊只有傅蓓蓓陪著。
「病人情況怎麼樣?」祝餘的聲音很平很輕,像是在例行公事。
傅蓓蓓連忙站起身來,原本睡著的奶奶也睜開了眼睛。
猝不及防對上目光,祝餘下意識錯開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病痛折磨,七年不見奶奶似乎蒼老了許多。
她眼角的皺紋延展往後,在看到祝餘時笑出一雙彎彎的眼睫。
「小余啊,」她輕輕抬手,被祝餘彎腰穩穩托住,「你又和小洲去哪裡玩啦?」
這句話似乎是扯著祝餘的思緒,把一切重新帶回了七年前的除夕。
他和傅辭洲在橋下接吻,回家後聽到「嘩啦嘩啦」的麻將聲。
那時候奶奶也是這樣問他。
「你們兩個又去哪裡玩啦?」
這個問題沒法回答,祝餘喉結上下一滾,只是「嗯」了一聲權當回應。
傅蓓蓓不忍再看,悄悄偏過臉去。
「小洲呢?」奶奶又問。
祝餘聲音發啞,回答地含糊不清:「不知道。」
「眼睛怎麼紅啦?」她躺在床上,努力想探起身子,小聲問道,「小洲吶?他給你委屈受啦?」
「沒有,」祝餘握住奶奶的手,只覺得喉嚨有些發緊,「沒人…給我委屈受。」
傅蓓蓓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淚,起身出了病房。
「考試考得怎麼樣啊?你爸爸都還好吧?」奶奶又問。
「都,都好…」祝餘蹲在床邊,把額頭抵在了奶奶的手背上。
在一句句像是跨越時間的詢問下,過去的那些溫暖一窩蜂湧上他的心頭。
永遠是滿的飯碗,鍾妍給他盛的甜玉米排骨湯,除夕夜的麻將聲,和傅蓓蓓的大小、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低哽咽著。
「受委屈啦…」奶奶的手抬起來,輕輕摸過祝餘的頭髮,「奶奶拍拍,不委屈了…」
「嗯…」祝餘慢慢呼吸,調整好心情,「現在…還好…」
相比於七年前剛分開的時候,現在好多了。
日子是越過越好的,跌入最底,也有慢慢爬上來的時候。
「我和我爸,都挺好的…」
他的話剛說完,「咯吱」一聲輕響,病房突然被人從外面開啟。
祝餘連忙低頭逼退眸中酸澀,站起身回頭看去,是傅辭洲。
「你去哪啦?」奶奶看向走到窗邊的傅辭洲,興師問罪道,「你欺負小余啦?」
傅辭洲看了祝餘一眼,沒反駁:「嗯。」
祝餘偏過臉去,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裡。
傅辭洲算哪門子的欺負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來欺負他,傅辭洲也不會。
「你啊,」奶奶艱難抬手,恨鐵不成鋼地指了一下傅辭洲,「能幹什麼!」
「躺好。」祝餘按下奶奶的胳膊,把貼在病號服裡的電線理了理放好。
他轉身面向傅辭洲,頭低著,也不去看他:「別讓患者亂動。」
祝餘粗略檢查了各項數值,在確定患者正常後離開。
傅蓓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