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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木越城沒想到林究會這樣說，「沒，沒有啊，你想什麼啊。」

木越城笑著回答，心裡有兩個截然相反的聲音在做鬥爭。

一個聲音說，人家都發現了，承認吧，正好順水推舟在一起皆大歡喜啊！

另一個聲音說，不可以，是你自己控制不住表現得太明顯讓人察覺了，他只是問你是不是喜歡他，又沒說喜歡你，萬一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確認以後就視你如洪水猛獸呢？人沒追到還讓彼此難堪！你忘了老媽和你約法三章的初衷了嗎？你這樣害了他的！

聽到否定回答的林究眼神黯了下去，是自己想多了嗎？

木越城沒有錯過林究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本來佔據上風的第二個聲音迅速被壓制下去——林究的眼神是不是失望了？是不是我的回答和他期待的不一樣？那……那他會不會……其實對我也，也有一點感覺？

說，還是不說？

木越城長這麼大就沒這麼忐忑過，心裡像是同時有上萬隻兔子在圍觀拔河比賽，判定勝負的中標在中心的分界線上不斷來來回回地這邊移一厘米，馬上又怕不夠糾結似的往那邊又移一厘米，圍觀的小兔子們還不安分地在他的心上蹦蹦跳跳。

林究半晌沒有得到木越城的答覆，自覺失態，自嘲地笑笑，卻比哭還難看：「哦，抱歉，我……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在意。那個……我教室還有點作業沒做，今早要交的，我先上去了，你慢慢吃吧。」

說完，連早餐也不吃了就要起身離開。

狀況外的木越城根本就沒注意林究說了些什麼，但看到林究要走，拔河的繩子就從中間啪一下斷開，兔子們彷彿被驚到，跳也不跳了，個個安靜如雞——媽的！想個錘錘！！

幾乎是剎那間的條件反射，木越城立馬站起來就拉住林究的小手——

「林究！」

林究此時已經半背對著木越城，腦袋低垂，讓本來不長的頭髮硬是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木越城感覺自己心裡空落落又酸酸的。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有個男生喜歡你，你會不會……覺得噁心？」

木越城的聲音低低地，但一字一句卻無比清晰地聽進了林究的耳朵，卻又像春季淅淅瀝瀝又亂人心緒的雨滴一樣落在他的心上。

「會，」林究輕聲回答，「我不喜歡男生。」

林究的聲音依舊輕輕地，像溫柔拂過耳旁的風：「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

話到尾聲就像是風吹過了風谷，帶著一片捲起又靜靜飄落的樹葉，消失在山谷的盡頭，以至於木越城還來不及聽清最後的那幾個字就如同囈語一樣消失不見——

但那一瞬間福至心靈，他分明聽懂了林究話裡的含義。

木越城用今天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卻一次比一次傻的笑容追問道「林，林究，你你你……你是那個意思嗎？」

林究沒有回答，因為即使這裡不是路中間，但也不算偏僻，兩個大男生在一直牽著手，搞得像鬧彆扭的小情侶一樣，實在惹人注意，林究也有些不好意思。

於是鬆開了木越城的手，頭依然低低地垂下去，卻是坐回了石凳上：「先吃早餐吧，待會兒就涼了。」

「不是，你不能這樣啊，」木越城回過神來趕緊也坐回林究對面，幹了一件很蠢的事，他啪的一下把蓋子往食物上一蓋，「我剛剛明明都聽見了！你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不給吃！」

林究這才正眼看他，被木越城的舉動弄得眼神有些懵，但細看下其實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錯：「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那不行，」木越城著急道，「你後面聲音那麼小我沒聽清楚，你得再說一遍。這麼嚴肅的事情當然要一字一句地說清楚，要不然你以後……哦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