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部分(第4/4 頁)
了楊志遠此刻的夢,把楊志遠拉回到現實中來。
車過周洛鄉政府,楊志遠一聞到了家鄉的氣息,一下子就醒了。楊志遠望向窗外,天已經黑漆漆地一片,他看了看錶,快七點了,他搖搖頭,問安茗:“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安茗說:“志遠,你累了。”
楊志遠望向窗外,儘管黑漆漆地,樹影婆娑,山脊鬼魅,看不太明白,但對於家鄉的山山水水,他眯著眼都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知道現在汽車在過銀杏和水杉組成的迎賓大道,汽車在爬豁口的那道坡,再過幾分鐘,汽車一到豁口,楊家坳就該到了。如果說這些年楊志遠每次回家都充滿了興奮和快慰的話,那麼這一次,楊志遠有的只是惶恐和悲哀。
車到豁口,楊家坳就出現在楊志遠的眼前,今晚的楊家坳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按照楊家坳的習俗,楊家坳的鄉親們以楊家人最高規格祭奠自己這位德高望重的族長:豁口,搭著一道巨大的黑色的拱門,上書‘楊石先生千古’;從豁口一直到村口,兩旁都是用樹枝搭建的祭幡,掛滿了黑紗;而村口的幾棵大樟樹上,也是滿樹的黑紗�小H綣�倒�曄鋇難羆役輳�瀆�訟財�拖楹停�敲唇裉斕難羆役昃橢揮兇�蝦退嗄隆�
一開車門,哀樂頓時撲面而來,楊志遠剛沾地的腳忍不住一顫,如果不是魏遲修和安茗眼明手快,楊志遠就會跌倒在地。走過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楊石叔那棟曾經給了楊志遠無數溫暖的木樓近在咫尺。楊石叔家的坪前,黑幡隨風咧咧,起風了,冬夜的楊家坳很是寒冷。坪裡,站滿了楊家坳的鄉親,成百近千,黑壓壓一片。一個個都是胸戴白花,左袖佩黑紗。楊廣唯、楊雨菲、林覺等楊石的嫡系子孫,則是披麻戴孝,哭聲一片。看到楊志遠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楊家人趕忙讓開一條通道,有人趕忙小聲的告訴楊廣唯他們:“志遠小叔回來了。”
楊雨菲一聽,起身,跑到楊志遠跟前,撲在楊志遠的懷裡,泣不成聲:“小叔!”
楊志遠擁著楊雨菲,望著躺在透明冰棺裡,仿如睡著了的楊石,眼淚又不可抵擋地流了下來。他拍了拍楊雨菲的肩膀,楊雨菲懂事地閃到一旁。楊志遠不由分說,一把跪倒在冰冷的地上,面朝楊石的冰棺,‘嘣’,楊志遠磕下第一個響頭。這一刻,楊志遠想起兒時調皮搗蛋的自己在闖禍後,楊石叔用竹條打自己的屁股的情景:楊石一副怒其不爭的神情,問楊志遠,你服不服啊。楊志遠毫不在意,說不服。楊石再打,再問,楊志遠依舊是死不改悔,死犟到底。到最後,楊石不怒反笑,說滾,我服了你行了吧。那時的楊石叔還是六十來歲,身板兒硬朗,提起楊志遠打屁股,就像抓起一隻小雞似的,輕輕鬆鬆;‘嘣’,楊志遠磕下第二響頭。楊志遠不能不想起楊石叔七十來歲的時候帶著廣唯他爹翻山越嶺,冷了就咬辣椒和喝酒,渴了就喝路邊的雪水,餓了就吃挎包裡的紅薯,累了就在路人家的屋簷下借宿,四天三夜,一身雪一身泥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情景,這情景楊志遠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嘣’,楊志遠磕第三個響頭。楊志遠的眼前就彷彿看到那次和安茗她們從石柱峰探險歸來,連心橋邊楊石叔那有如一面旗幟,在山風的吹拂下,咧咧地飄的蒼蒼白髮;以及‘忠義勇’這三個字,正是這個靜靜地躺在冰棺裡的普通農民,用他看似平凡的一生,把這三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他的一生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來不知強過了多少倍。
楊志遠這三個響頭磕下去,他自己是渾然不知,安茗在一旁卻是看得心驚膽戰,心痛不已。楊志遠這三下,把地上的條磚磕開了一條裂縫,而楊志遠的額頭也是滲出絲絲的血絲。
楊志遠起身,問楊雨菲:“麻衣呢,孝白呢。”
楊雨菲一聽,就知道小叔這是要為自己的爺爺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