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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紅綠燈前，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奈德會在凱斯勒那邊的窗外現身，朝車內一輪猛射。

綠燈亮起，凱斯勒再次左轉，停在波伊斯頓街上、保德信大樓對面的泰德西超市外。他轉身面朝她，眼中原先的風趣已褪去，而此刻閃動的她分辨不出。

&ldo;那個死掉的妮可艾爾登，&rdo;他說：&ldo;是用處決的方式殺掉的。非常專業的手法，我幹這行，這種手法看了不少。你老公既然是個雙麵人，很有可能是高手，你知道吧，取人性命的高手。就算不是他，他哪個朋友八成也會冒出來。瑞秋?&rdo;他探身湊向她，兩人貼得好近，她甚至聞得到他口中的薄荷糖。&ldo;幹，他們也一樣會用處決的方式殺了你。&rdo;

他救不了她。就算他有心相救，老實說，她猜他並無此意。他的職責是偵破妮可艾爾登的謀殺案。他以警察狹隘的執念斷定，破案的最佳方法就是把謀殺罪名安在布萊恩頭上。但若布萊恩始終不見人影，凱斯勒必然會深入調查，搞不好就會查出她在妮可遇害不久前，去過普羅維登斯。她也很肯定zipcar在自家的車上都裝了追蹤裝置，好掌握每輛車的動向。應該不用花什麼力氣，就查得出瑞秋曾在妮可艾爾登家門外的街上。接下來這劇本怎麼走就很明顯了‐‐元配發現老公另有個老婆，老婆還挺著肚子快生了，元配便殺了小三。要是還嫌這劇本不夠勁爆，別忘了老公合夥人的屍體還坐在她家。法醫的驗屍報告足以證明，儘管瑞秋對眼前這位警探說那個合夥人好得很，只是在她家沙發上睡死了，其實在這番話之前，合夥人早已斷氣。

&ldo;我不喜歡別人恐嚇我。&rdo;她對凱斯勒警探說。

&ldo;我不是恐嚇你。我只是陳述事實。&rdo;

&ldo;你是陳述揣測，還把它講得很像威脅。&rdo;

&ldo;這不是揣測。&rdo;他說：&ldo;我注意到你嚇得要命，這可不是揣測。&rdo;

&ldo;我又不是沒被嚇過。&rdo;

他緩緩搖頭，這名鐵漢警探望著這位得天獨厚、不必上班的雅痞，腦中或許想像著：她家的走入式更衣間放滿高檔運動服飾、克里斯提魯布托的高跟鞋、外出用餐穿的絲質商務套裝，幹警察的根本負擔不起。

&ldo;你以為你被嚇過，但是你沒有。這世上的黑暗面，看電視和看書是學不到的。&rdo;

利奧甘難民營的那晚，垃圾桶中燒著火，男人在火光中、泥濘中、酷熱中來回逡巡，手裡是鐮刀和劣質烈酒。清晨二時許，小薇對她說：&ldo;如果我現在讓他們把我抓走，他們可能只是……&rdo;她一手比了個圈，另一手食指在圈內進進出出。&ldo;但是，如果我一直跟他們耗，他們可能會越來越火大，那就……&rdo;她用那根食指劃過自己的喉嚨。

全名是薇德蓮尚‐卡利德的小薇，年僅十一歲。瑞秋勸她躲著別出來，只是，小薇果然料中，這群男人被惹火了。天亮沒多久，他們就找到她，找到她們倆。

&ldo;我對這世上的黑暗面也算略懂。&rdo;瑞秋對凱斯勒說。

&ldo;是嗎?&rdo;他定睛觀察她雙眼。

&ldo;是。&rdo;

&ldo;那你學到什麼?&rdo;他嗓音放輕了。

&ldo;假如你等它上門來，那你已經死了。&rdo;

她隨即下車。待她走上人行道，他搖下車窗：&ldo;你是打算開溜嗎?&rdo;

她嫣然一笑。&ldo;是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