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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腳步滯了一下,眨眨眼,看著那背著她站在亭中的女子,這女子身子窈窕,身段美好,身著藕色拽地百花裙,頭髮簡單挽了起來,以一支金步搖固定,流蘇垂耳,搖曳婆娑。
似是聽到初見的腳步聲,那女子回過頭來,目光如水,表情溫柔地看著初見。
這是一個極清淡,極優雅的女子,初見心想。
初見怯怯對她釋開一個笑容,這女子有一種與生帶來的貴氣,只是眉眼間卻暈染著一層輕愁,彷彿只要有她在,身邊所有一切都會變得莫名哀傷起來。
&ldo;表……表小姐?&rdo;跟在初見後頭的靈玉在見到那女子之後,雙目瞠圓,錯愕萬分地輕叫出聲,但隨即又頓了一下,咚一聲跪了下去,&ldo;叩見太子妃……&rdo;
初見愕然,臉色微變地瞪著靈玉,再看看那含笑凝視她的女子,靈玉喚她表小姐?也就是說,這個極清雅的女子是她的表姐,是當今太子妃,是那個齊磅的妻子?
&ldo;平身吧。&rdo;那女子聲音輕輕的,如煙似霧,她看了靈玉一眼,又看向初見,道,&ldo;初見已是出落成大姑娘了,我都快認不出了。&rdo;
初見怔怔看她,才發現這太子妃竟與自己有六分的相似,不同的是初見的眼睛是靈動光彩熠熠的,而她的眼睛是淡然帶憂的。
&ldo;看來幾年不見,初見是把瑾姐姐忘記得一乾二淨了。&rdo;太子妃輕笑幾聲,斜了初見一眼,&ldo;姑母難道不曾在你面前提起你的齊瑾姐姐麼?&rdo;
齊瑾?原來她叫齊瑾。初見訕笑幾聲,搖了搖頭。
齊瑾嘆了一口氣,輕聲自喃,&ldo;也是,姑母怎會提起我們呢。&rdo;
初見偷偷看向靈玉,靈玉面色也不好看,一時也不知該繼續站在這裡,還是趕緊離開這竹亭。
&ldo;別站著,難不成瑾姐姐會吃人不成,坐下說話吧。&rdo;齊瑾坐到茶几旁邊的矮椅上,揮手要初見過來坐在她對面另一張矮椅上。
初見與靈玉面面相覷,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撩裙走到齊瑾對面坐了下來,&ldo;瑾姐姐莫要見怪,妹妹不是不記得瑾姐姐,是在燕城時生了一場大病,許多人和事都記得不甚清楚。&rdo;
齊瑾聽了,眉頭輕蹙,幽幽一聲嘆,&ldo;玉雲生竟如此對待你們母女!&rdo;
初見聽到齊瑾的話,心裡一震,齊瑾直稱她父親名諱,竟不願叫聲姑丈麼?
&ldo;瑾姐姐,呃,太子妃……初見方才嚇到您了。&rdo;初見扭著手指,心中仍是忐忑,不知身為太子妃的齊瑾是否會怪罪她剛才的魯莽闖進竹亭,她甚至忘記行禮。
&ldo;我以為就算他人個個如此,初見會是個例外,高處不勝寒,我已倦看別人的面具,你若當我還是你的瑾姐姐,就別再叫我什麼太子妃。&rdo;齊瑾目含苦澀,視線落在琴几上。
初見背脊微汗,嘴畔仍揚起一抹燦爛笑容,&ldo;那是再好不過了,瑾姐姐。&rdo;
齊瑾淡淡笑了,&ldo;妹妹可是到靜容齋來上課?&rdo;
齊瑾邊說著,邊提起三足提爐上的茶壺,將氤氳著熱煙的清茶倒進兩個杯胎呈梨形,雕有花鳥魚糙圖案的白瓷杯中,動作優雅輕柔,初見看著竟覺得有些蕩氣神移。
&ldo;前幾日才拜了秦先生為師,今日是第二次來上課。&rdo;初見看著齊瑾那白皙如玉的手怔怔地回答。
齊瑾遞了一杯茶給初見,&ldo;這是南城的珠蘭茶,色澤青綠,茶香濃鬱,試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