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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又說:&ldo;就算要做手術,也要等患者病情穩定了之後,不是說立刻馬上就做的。咱們先出來,不要耽誤病人休息。&rdo;
護士走了之後,艾果兒和裴驍就坐在醫院的走廊上。
走廊上的燈光昏暗,艾果兒把整張臉都埋在了臂彎裡,眼淚就像是海水絕了堤,一浪高過一浪地拍打出了眼睛。
她沒有媽媽,姥姥代替了媽媽,甚至比媽媽都親。
心裡的感覺,已經從慌張轉變成了沒法相信,這是她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口袋裡的手帕紙已經被她用光了,女人果真是水做成的,裴驍只怕她哭化了自己。
狼輕輕地抬起了她的頭,用溫熱的舌頭,舔|掉了她臉上晶瑩又鹹澀的淚珠兒。
艾果兒一瞬間忘記了哭,用帶著淚的眼睛去尋找他的眼眸,可是並沒有成功。
狼又用溫熱的舌頭,舔上了她的眼睛,劃過了她的鼻翼,劃向了她的唇角,帶著潮濕的氣息,然後把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裡,小聲地哼唱著一首不知名字的歌謠。
&ldo;嗯嗯,不哭,有我和你在一起……&rdo;
鼻子間都是狼的氣息,那是一種就像冰山裡唯一的火種一樣溫暖的味道,可以讓人瞬間就活了過來,也可以讓人瞬間就死去。
這個冬日裡最寒冷的夜晚,幸好,兩個人能緊緊偎依。
天還沒有大亮的時候,連夜趕回來的艾青華一踏進醫院走廊,就看見了他那對兒互相依偎的小兒女‐‐
艾果兒枕在裴驍的腿上熟睡,身上還搭著裴驍的羽絨服。
裴驍閉著眼睛,頭一點點地打著盹兒。
內疚還來不及放大,悲傷也來不及湧上心頭,艾青華便直接進入了繼續奔波的狀態。
交費,找醫生,換病房,定手術時間,找護工……這是中年人的悲哀,上有老下有小,他是一根定海神針,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他都得穩穩地定住人心。
好不容易辦完了緊要的事情,艾青華看著精神不濟的他女兒,嘆了口氣,拉著她到了走廊的盡頭,和聲細語:&ldo;果兒,我和你保證,我以後都不會再像這樣長時間的出差了。姥姥的年紀大了,爸爸的年紀也大了,不再適合長時間的野外活動。可是果兒,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很殘酷,但,我還是覺得必須要跟你說一說了。
你長大了,姥姥不會陪你一輩子,爸爸也不會陪你一輩子…可能驍,也不會陪你一輩子。人的一輩子有很長,姥姥可能會陪你走完十分之四的路,爸爸可能會陪你走完十分之七的路,驍可能會陪你走完十分之九的路,總有一段路是你自己要走的。不要驚慌,也不要害怕,爸爸覺得你有足夠的堅強。&rdo;
並沒有…艾果兒低頭看著腳尖,沒有出聲。
人好像就是得經過這樣的千錘百鍊,煉到最後,才能煉就成一顆堅硬的心腸。
理智大於了情感,甚至體面也要大於情感。
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謂的成熟。
艾姥姥上午十點才甦醒過來,十一點鐘艾青華便打發他們回學校。
艾果兒不想走,還戴著呼吸器的艾姥姥也勸:&ldo;回去上課吧,姥姥沒事兒。&rdo;
大人們總是覺得大人們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也沒有必要參與,只需要好好學習。
小孩子們也不懂,他們被要求著懂事,已經站在了懂事的門口,卻又被推了出去。
冬日的暖陽照進了公交車的車窗,艾果兒看著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間發問。
&ldo;驍,你會離開我嗎?&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