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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個房間,卻是存放肥料、花泥等物。
雲舟領眾人進了盆瓶的房間,但見十來步闊的房間,貼牆三大片架子,房間裡又有三排架子,擺放得整整齊齊。架子間隔有寬有窄,盆瓶各安其位,以布囊罩了遮灰,外頭繫著籤子,不但有名字,還有盆瓶的樣子畫在上頭,有些是請外頭畫手畫的,有的卻是雲舟自己的手筆。
這些盆瓶罐碗,只是最常用的一批。這些都不敷用的時候,再問謝府大倉庫裡去調取。那大倉庫,是管事娘子們管理,上頭本是明珠與碧玉代老太太總管,以後歸誰總管,還在未定之天。
別看雲舟這個房間存放的數量比較少,質量卻很精,有時府裡要特別些的擺設,大庫房還要問雲舟這裡來借取。
雲舟領眾人自園中迤邐穿行來這小木屋的一路上,已經看定了要攙加的花草,如今便胸有成竹,點取了一隻均窯的胭脂紅花觚。又去隔壁房間,親持花剪,自有婆子提了竹雕葫蘆捲雲提手筒隨侍在旁,好盛放雲舟剪下的花葉。
林代看雲舟手中的花剪,卻是有趣,那剪刃是烏黑的,看著像石頭,又閃著玻璃的光澤,與普通刀剪截然不同。
雲蕙跳跳蹦蹦,已到前頭去。福珞落後一步,回顧林代,有心想跟林代聊天,受林代清麗顏色所震懾,又不太敢主動開口搭話。
美到一定程度,難免不合群。似山巔的雪蓮,一般人不敢上去攀折。
林代要主動作出姿態。
她柔和的對福珞請教:“四姐姐那剪刀好特別,不知有什麼說法?”
問話其實也有講究。有的話問錯了,會被對方嘲笑,而有些東西是不妨問一問的。尤其當那東西本是人家得意之作,你問了,人家正好賣弄。
所謂成熟懂人情,就是能確定不同問話間的分別。林代混熟律行,見慣三教九流,自然懂其中的微妙分別。
福珞果然也很樂意替她解答:“那是黑矅石磨的刀刃。”
原來園藝中裁枝剪葉,如果用金鐵製作刀具,所謂金克木,植物容易被傷了元氣。所以一般通行的是竹剪。以一種極堅硬的老竹來作剪子,剪罷了,不傷元氣,剩下的植物殘株可以比較容易的痊癒、很快又能欣欣向榮。
可惜竹子再硬,畢竟有限,只能剪些細軟的枝葉,要對付比較粗硬的植物,就只好還是用鐵刀了。
雲舟這把剪子,卻是黑矅石為刃。所謂黑矅石,也是戎商從西方諸小國的某一國裡販來的新鮮物色,據說那裡有山,能噴火。火口溫度極高,把石頭也烤化了。烤化的石液重新凝結起來,有的會變得烏黑而晶瑩,便是黑矅石了。這種石頭,有玻璃般的光澤,而且比銅鐵還堅硬,就是可惜太脆了,無法打磨成大的器皿,只好磨細薄了嵌在其他工具上,為鋒、為刃。
黑矅石的器具售價高昂,售途卻窄——普通人不會買它,覺得沒必要!往往手藝極高的工匠,才需要它,也付得起它的售價。除此之外,就是雲舟這種對器具品質要求高、又有錢的,才能負擔得起了。
普天下手藝高、錢又多的工匠,能有幾人,雲舟這樣的好客戶就更少了。所以黑矅石的器具在市面上極罕見。錦城也不過恪思閣有售,而且數量極少,並不擺在外頭,遇到合適的客戶才拿出來。
雲舟手中這把剪子,就有如此珍貴。
她已經剪好了她要的枝葉,只是鴛鴦茉莉一種。這種花兒本就開得小,她也沒有揀開得最好的剪來,就那麼似乎漫不經心般的剪了數十枝,擱在婆子的竹筒裡,看起來相當凌亂。
雲蕙倒是選了好幾枝漂亮花兒,問了雲舟的肯,剪了下來,先給自己插上,再美滋滋叫福珞與林代同插。
林代還在孝中,辭讓不插,只幫福珞選了兩朵插上了。那一雙並蒂的碧桃,襯著福珞的迴心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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